老者接过水,道了声谢,坐在两个孩子旁边的他借着昏黄的光线朝他们看去,随即打开了话匣。 “要是我的小外孙没走丢,估计也和你弟弟妹妹差不离的年纪。”老者一脸慈爱,仿佛陷入了曾经温暖的回忆里。 在老者的叙说下,秦清月知道了故事的始末。 原本老者是凉城的一个老师,女儿远嫁,每年能见上一面已是不易。 女儿女婿有工作,老伴去得早,老人平日里除了教学生就是搞学术。 有了孩子后,带着孩子回去更为不方便,所以每见一次面,老人都特别高兴。 那次是时隔快两年,女儿休假了,才带着两个小外孙回去看他。 见到孩子的老人自然是高兴的,下午带着两个孩子出门买东西,可没人想到,也就是那天下午,就发生了那件让他足以自责一辈子的事。 小外孙想要吃冰棍,只他去买冰棍的那一会功夫,一回头,两个孩子就都消失在了人群中。 极力喊着,找人帮忙,可是到最后,依旧没能找到两个孩子。 这些年来,他无心其他的事,每日每夜的搜寻着资料,看各地的报纸,为的就是能在哪天忽然得到消息。 这一趟出来,也是因为得到消息,说是在西京抓获了一伙拐卖儿童的团伙,解救了不少的孩子,所以他带着希望就去了。 当老者说到这,秦清月就莫名其妙地想到了自己那面挂在教室里的锦旗。 世界那么大,还不至于这么巧吧? “会找到的。” 老人这一趟明显跑了个空,秦清月也不至于明知故问,只好安慰了一句。 中途,秦清月问老人借了他随身带着的报纸,就坐到了老人所在过道的位置上,还拜托老人替自己看着霍香姐弟俩。 讲道理,原本出门在外,秦清月是不放心一个头一回见面的陌生人的,但也许是感同身受,她想就算只是暂时的,那好歹能让老人看着两个孩子有些许慰藉。 后半夜,老者像是累极了,倚着也睡了一会。 看着老人在报纸上密密麻麻的记录着的那一堆消息,秦清月叹了口气。 拐卖人口的这些人,说是丧尽天良也不为过。 走丢一个孩子,至少都会是两个家庭这辈子都挥之不去的噩梦。 在绝望中还要拼命寻找和等待着希望,这好比是落水的人紧紧抓着一根稻草不让自己彻底溺亡。 窗外沉寂了一夜,在早上五点时分,微光才总算冒出头,给大地披上了一层白纱。 霍香是最早醒来的,她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发现身边坐着的不是秦清月,吓了一跳后没敢吱声,慌张地朝四周看去。当视线在不远处找到了秦清月的身影之后,她才松了口气。 秦清月一晚上没睡。 一来是不放心霍香姐弟俩,二来是因为老人说的故事,心绪烦乱彻底没了睡意。 霍香见秦清月指了指一旁的老人,点点头,蹑手蹑脚地松开还没睡醒的霍清,想要从桌子下面钻出来。 可老人觉轻,霍香微弱的动静就让老人忽然睁开了眼。 “天亮了?” 老人看向半个身子已经缩到了桌子下头的霍香,面上闪过歉意,刚想说什么,走上前的秦清月就已经抢先一步开了口:“我刚好睡醒,一睁眼天就亮了,您那位置刚好够我一个人趴着睡的,劳烦您替我看了一夜的弟弟妹妹。” 说着,秦清月还伸了个懒腰。 老人哪里看不出来秦清月是怕自己内疚所以才这么说的啊,但话都被她说完了,老人自然也不好意思再客气。 “你们要去哪?”老人忽然想起来,昨晚上人家姑娘光听自己讲故事了。 “我们要去汉江,找朋友。” 秦清月抬头看了一眼车厢里的时间,估算着没多久也快到了。 “我叫许文安,你们要是什么时候路过凉城,欢迎来找我玩。”说完,许文安像是忽然想到什么,面色羞赧地又补充了一句:“如果我在的话。” 这些年时不时的他就得往外跑,不常在家。因为找孩子,连原先教书的工作他也主动请辞了。 说完,许文安从随身携带的本子上写下了自己的住址撕下来递给了秦清月。 接过纸条,秦清月小心翼翼地叠好放进了口袋里,满口应下。 一旁带着小孙子的老人见两人的模样,忍不住冷哼了一声,但到底没说什么。 很快,列车中响起了下一站的报站声。 汉江马上就要到了。 “姐姐,你在看什么?” 秦清月在跟老者说着话,霍清就看着身旁的姐姐。 “我总觉得,那个爷爷有些眼熟。”霍香视线一直停留在许文安身上,几乎没离开过。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