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暴的沙尘,天际间的血月,忽隐忽现风灯的光芒,像是暗夜里鬼魅的眼。 惨嚎声弥漫了整片沙丘,血腥的味道甚至都盖过了尘土的呛鼻气味。 刚刚挖好沙坑藏进去的沙漠狼们,没有丝毫的回手之力,这就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身首异处,尸横遍野,让天地间风云变色。 驰狼拔出了腰刀朝着那个少年扑了过去,这一次他只能硬着头皮迎战,逃不掉的。 四周到处是沙漠狼的尸体,一具具喷着血倒了下去。 周围那些寻仇的牧民将他团团围住,他根本走不了。 他紧紧攥着刀柄死死盯着对面的少年,两条腿已经被四面八方射来的短箭洞穿。 围着他的人好像专门在戏耍他,没有用箭将他射死,只是射向他的双腿,钻心的疼。 他咬着牙死死盯着灯影下站着的江淮,刚一张嘴就晕出了血。 “你……你卑鄙!你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一点子江湖道义也不讲吗?还有什么脸面称作是草原上的汉子?” 江淮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异动,生来就是一个会笑的孩子,此时更是冷酷得像一尊雕像。 他淡淡看着浑身是血的驰狼:“道义?这两个字,你配吗?” 驰狼一愣,突然江淮抬起手一刀狠狠砍在了他的肩头,只见着胳膊都被砍飞了去。 啊!驰狼惨嚎了一声。 江淮冷冷笑道:“义父送我的刀果真锋锐一些。” 他转过身看向了身后的巴特等人缓缓道:“剩下的交给你们了,一人一刀,可别让他死了。” “还有其他部落的兄弟们呢!” 巴特早已经压抑不住自己的愤怒和心底的仇恨,手起刀落,却是将驰狼的另一条手臂斩了下来。 一时间场面有点点的失控,却又井然有序。 驰狼的惨嚎声越来越弱了几分,江淮不想听。 这样的惨嚎他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听过了,只不过现在发出这种惨嚎声的人不同了而已。 他提着风灯,踩着沙漠狼悍匪的尸体一步步走到了不远处的墓碑前,这一块儿墓碑是用很简易的木头做成的,已经沤烂了,零星写着几个字儿。 当初是阿爷乌力圪老人写的,歪歪扭扭的,汉字和着柔然文字写成。 阿爷给自己的父亲江余年收拾尸体的时候,也不知道他具体是个什么身份,只是从父亲随身带着的腰牌上看到他叫江余年。 江淮缓缓半跪在了木牌前,将手中的风灯放在了地上。 此时沙暴的势头明显弱了下来,风灯里散发出来的光晕也稳定了许多,在灯光的映照下,江淮的侧影显得分外凄苦凌乱,可也多了几分成熟稳重。 这几个月来,他硬生生做了之前不可能去做的事情。 他杀人,放火,做起来分外得心应手。 他从没有想过,自己居然可以变得如此心狠手辣,就像是他天生就懂得这些。 江淮弯腰将那块儿木牌捡了起来,擦去了上面的尘土,上面写着的江余年三个字儿已经被风吹日晒不成个样子。 其实这块儿木牌也没有什么用了,后来听绿洲之地那些卖消息的人们说。 当年南诏皇夫慕修寒是自己父亲江余年的好友,为了给父亲报仇,曾经带着他的天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