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霸道独尊的气劲狠狠地在玉凌体内撕扯出无数暗伤,但他好似忘却了疼痛、忘却了一切代价,目光中只锁定着那个覆盖在铁甲中的拳头。 不进则退,不进则死! 压过去,打败他,才能活下去! 玉凌的意识已经变得模糊,只剩下这一个念头愈加清晰,他感到有灼热的炎流从血脉中滚滚流淌而出,汇入他的玄力大海,再继而顺着刀尖化作火焰腾腾燃烧。 “吱嘎——” 重铠士兵稳若泰山的身形也出现了些微的晃动,他的拳头一点一点被凝墨刀挤压回去,而他的长矛却一时半会儿无法收回。 原本他的气机能稳稳地压制住玉凌,但在此刻却渐渐地落入了下风,因为凝墨刀上鲜红如血的火焰已经从他的拳头一路燃烧过去,蔓延到臂膀,乃至蔓延到了全身。 在这股火焰的灼烧下,即便是那材质无比坚硬的重铠也开始扭曲变形,化作铁水流落在地,直至显露出了这个重铠士兵的真面目。 它,是一具骷髅。 但很诡异的是,沐浴在火焰中的骷髅却不显狰狞,反而有种莫名的神圣和安详,它的骨骼泛着淡淡的金红色,好似仙人的遗骸,比那融成铁水的铠甲还要坚硬不化。 骷髅静静地凝视着玉凌,玉凌的眼中却看不见这番变故了,因为他完全是凭借着一股执念才没有倒下去,哪怕意识已经混沌不清,手中的刀却仍然缓缓地压盖过去。 “咔嚓!” 骷髅的左手被刀锋和火焰灼烧出了细细的裂纹,随后散落成一节一节骨头,滚落在地面。 这像是引起了什么连锁反应,还没等凝墨刀触及骷髅的肋骨,它就在顷刻间彻底散了架,好似刚刚的人形只是勉力维持而成。 当骷髅的最后一块骨头掉在地上的时候,仿佛激活了什么隐秘的机关,整个通道骤然塌陷,连带着玉凌不知道坠入了何处。 他残存的意念只感觉到一阵强烈的失重,随后噗通一声,像是掉进了温暖的湖水里,于是所有的疼痛转瞬间烟消云散,紧绷的神经也不自觉松缓开来,渐渐地沉入了黑暗深处。 …… 世界的正面,中央宫殿。 正一边转着匕首一边百无聊赖地在殿内乱晃的卷洋忽然停住了步伐,他感觉整座大殿忽然微微地震动了一下,一股隐秘的波动传遍四方,但却倏忽消逝,若不是他感知敏锐,肯定捕捉不到任何端倪。 “嗯?这又是搞的哪一出?”卷洋捏住小小的匕首,凝神感应了一阵,却再也没有任何收获。 “虞夏朗那家伙不是说,上面早就派人把这颗星球里里外外翻了个底朝天么,难道还有什么遗漏不成?” 卷洋狐疑地东张西望,几分钟后终于放弃了这毫无意义的举动,继续转笔似的转着匕首:“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不行,不能再等了,为免夜长梦多,我还是提前实行计划好了。” 他闪身出了宫殿,仰头望着黑暗无光的天幕,一柄长剑突兀地出现在他手中,被他缓缓地抬起。 倏忽间剑光一闪,如流星划过天际,在视野中留下一道久久不散的光痕。 然而光痕之后的天空却被撕开了一条狰狞的裂缝,当卷洋收剑入鞘的时候,那裂缝越扩越大,像是一道丑陋的疤痕印刻在苍穹之上。 “好戏就要开场了,总不能只让炼火宗捡了便宜。” 卷洋唇角微翘,身形如幽灵般隐没。 而与此同时,一股怪风却从那裂缝中呼啸而出,只见一艘艘星舟被蛮横地拽了出来,轰隆隆地坠毁在地上,冒起腾腾的火光和黑烟。 “怎么回事?刚刚的乱流明明没有这么猛烈的……” 无数人影咳嗽着从星舟中狼狈窜出,互相间面面相觑,都感到既恼怒又惊慌。 “这是什么地方?” 很快,他们就注意到脚下是坚实的地面,这显然不再是充斥着无尽乱流的星渊虚空了。 “咳,见过华云谷的诸位同道,你们也忽然间被扔到了这里吗?” 沧河七长老月升环顾一圈,发现这附近有一堆星舟坠毁,幸好大家都是皮糙肉厚的武者,也不怕这点动荡,但让她无比郁闷的是,明明沧河的动作已经够快了,绝对赶在大多数人的前头,结果现在可好,怎么所有人都突然出现在了这里? 不仅仅是华云谷,雪峰、九辰门和六大家族的人基本全齐了,远处还有一堆小型星舟,不知道是哪个二三流宗门的,也有可能是散修,反正眼前这场景,简直热闹得堪比上一次全境会议。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