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慌忙摸出了一颗丹药给他塞进嘴里:“念羽白之前留给我的,你先服下。” 兴许是药力逐渐化开,徐澈苍白如纸的脸色终于渐渐回温:“我、我死不了……之前我就怀疑,那些东西有问题……所以,刚刚发生大变的时候,我就将灵力废掉了……” “什么?废、废掉了?!”言碎月骇然失色,惊得险些撞到旁边的岩壁。 许明渊也是一呆:“你、你辛辛苦苦修炼到现在的灵力……” 徐澈平静地道:“如今我经脉寸断,想必以后也不能修炼了。” 两人怔怔地望着他,震惊过后就是难以抑制的惋惜和难过,但还没等他们开口安慰,徐澈已经坦然道:“能活下来就不错了,我很知足。” 言碎月勉强挤出一点笑容道:“不如、不如你可以像我一样修行武者体系,你现在才十五岁,筋骨尚未完全定型,还来得及的。” 徐澈摇摇头道:“就算我能养好这一身伤势,经脉残缺对于锻造肉身而言也是致命的问题,恐怕我的玄力修不到半途就走火入魔了。” “啊,那、那还有魂力啊……” “魂力基本全靠天赋,我小时候就测试过了,我没那个天赋。” “那……”两人还想安慰两句,但最终只能沉默。 徐澈缓缓闭上眼睛,强行压下心头的无助和软弱,轻声道:“接下来可能要麻烦你们保护我了,我好想活着离开这里。” 哪怕,回去之后当即沦为家族的弃子,他也要再看母亲一眼。 言碎月守在徐澈身边,咬紧唇,只感觉心头灌了铅般沉重,让他有些窒息。 虽然断了修行之路,但徐澈好歹还是活了下来,可是其他人呢?就这么短短片刻工夫,不知多少人会在惨叫中死去。 所谓的强者,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便可以如此轻描淡写地为了一己私利剥夺他人的生命吗? 恕他无法认同。 此刻汹涌在他心中滚烫而灼热的怒火,便是他许多年后再回首时始终不变的初心。 …… 另一边,玉凌仰首看着渐渐成形的黑色大磨盘,神色越来越凝重。 随着黑气不断地填充,磨盘上的纹路脉络也越发清晰,渐渐地仿佛化为了实物,如同一具古老灵器。 “这到底是什么?”玉凌那种不好的预感越发浓厚,在那磨盘如蔽日黑云般轻轻移动起来后,他终于忍不住向古雍问道。 “你已经看出端倪了?”古雍浑不在意,风轻云淡地道:“怎么,觉得我太残忍?可是你想想,我只用牺牲这么区区一些蝼蚁的性命,就可以让其他人得到自由,甚至从今以后也不会再有人被困在暗渊,这该是何等功德无量?” 古雍的话仿佛和某个亘古无解的命题联系在了一起。 杀一人,救百人,值得么?杀百人,救万人,值得么?杀万人,救天下人,值得么? 可是玉凌没法像他那样轻描淡写心安理得,他当然不是什么心怀悲悯的善人,毕竟他到现在为止,手上早已不是那么干净。但面对眼下如此具体的情景,他当然也有理由感到难以接受。 如果是他,绝对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交换和选择。 不过连冬末那样稚嫩的小女孩儿古雍都可以断然下狠手,那么眼前的场景似乎也并不是那么让人意外。 玉凌强行压下翻滚不休的心绪,看着头顶的磨盘渐渐移动到了天空另一边,然后投射下了蔚为壮观的光影。 光影中,一座浮陆哗啦一声破水而出,渐渐地升入了磨盘中央。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