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也不会负担这样沉重,但您想,这种坚固的道路如果可以用来运送粮草,又会是何等效果?” “他们也发现了马车的改造方法,改造之后的马车能够负载更多东西,同时也能极大程度减缓颠簸。” “还有……” 从浦云秋狝结束到现在,已经过去大半年的时间,虽然国子监改制不过是近些时日的事情,但早在改制之前,庄良玉便已经播下了启蒙与探索的种子。 “圣上,终有一日,大雍的船可以在海上航行万里,大雍的车马可以越过崇山峻岭抵达世界上任何地方,而大雍会是□□上国,万国来朝,皆俯首恭迎。” 每一个皇帝,只要不是纯粹的暴君,必然会对做一个明君心生向往。 庄良玉现在就像是一个借由自己的眼界学识疯狂给每一个皇帝,或者是预备役皇帝画饼,告诉他们,按照自己的要求来做,就能成为名垂青史的帝王,会成为后世人的敬仰。 尤其对于现在的顺德帝而言,他正值壮年,还不到四十五岁,却因着毒药导致行将就木,他怎么可能甘心? 现在的赵肃胤就处在一个复杂且混乱的状态里,一边身体的日渐衰败让他忍不住想要用恶意来摧毁一切,但骨子里被教导出来的观念又在唤醒他的理智,让他在最后的时日里做个优秀的皇帝。 “……可你所说的这一切,朕都不可能看得到了。” “臣也不会看到。”庄良玉坦然说道,“死亡从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对我而言,最可怕的是在世上白活一遭。” 赵肃胤大笑起来,“你可知你这番话是大不敬?是能被砍头的罪过?” 庄良玉油盐不进地重复自己方才的话,“死亡从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最可怕的是在世上白活一遭。” 庄良玉是个虽然听不进去鸡汤,但是很会给别人灌鸡汤画饼的家伙。 赵肃胤也知道眼前这还不到二十岁的年轻女子说起话来总是七分假三分真,可偏偏因着她是一个意志足够的坚定的人,所以她的每一句话都极具感染力。 他忍不住喟叹一声,调侃道:“妙玉先生的第六卷准备写点什么?” 庄良玉微微一笑,“此前臣并未想好这一卷应当写些什么,但诸位大臣的建议给了臣灵感,臣决定讲一个故事。” “哦?”顺德帝来了兴致,“什么故事?” “一个关于未来的故事。”庄良玉诚恳道,“圣上,礼教一直在告诉我们以史为鉴,以史学习,在历史与过去中汲取经验,但眼睛不能总是看着身后,偶尔也该看看前方,思考皇帝的未来该走什么样的路,思考百姓与百官的未来该走什么样的路,同样也要思考这个国家的未来该走什么样的路。” 庄良玉的这番话,是她一直以来想说的,同样也是对所有抨击她的人的回应。 这些人总在说她破了规矩,违了礼教,是“有史以来”、“自古以来”的破坏者,但人的眼睛不能总盯着过去的规矩,诚然过去是经验与教训的来源,但过去不该是未来的阻力,而该成为未来的助力。 “如果走错路该如何?” 庄良玉笑得自信,她说:“圣上,您应当相信您的百信。即便这个国家走上错误的道路,数万万百姓中也总会有人能够清醒。历史是曲折前进的,决定一个时代的从不是某个人,而是所有人。” 赵肃胤紧紧追问道:“即便你已经造成如此大的影响,也认为自己不会是那个影响时代的人?” 庄良玉点头,“您不将我指婚给萧钦竹,您不准我去陵南道,您不决定将我提为国子监祭酒,臣都不会有今日这般光景。” 庄良玉这话说得赵肃胤心中极为熨帖,他还来不及说自己的感慨,庄良玉又自顾说道:“但即便圣上什么都不准,臣依旧可以在国子监中影响一个又一个学子,不过是多走些弯路而已。”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