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闱应届考生,一群小纨绔们有叶瞳龄带头,早就跟着下三学早早下地,眼下甚至都在自家院子里开始尝试种植和品种改良。 眼前这些人,个顶个都是家里的骄傲和希望,从小便是被当做别人家的孩子来培养,脾气也是个顶个的傲气与不服输。 庄良玉笑吟吟问道:“你想跟他们比什么?” “就比比看各自设想究竟能不能如庄先生所言那般,落、地、推、行!”话说到最后,俨然是咬牙切齿的状态。 庄良玉透过窗子看了一眼,发现外面闹得最开心的那群人赫然就是叶瞳龄跟他的小伙伴们,心里忍不住为这学子默哀片刻,属实是不会挑时候,碰上了一群懂行开窍的家伙。 “别的班中已经下课,你便去院子里看看,挑几个人带回来比比便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建空中楼阁,又是否是不知民生疾苦的井底之蛙。” 大约是为了壮胆,前呼后拥地跟了十来个人。 教室里只剩下三五个,其中有两个便是洛川郡主以及叶瞳龄那个大哥叶同曦。 庄良玉扯了一把椅子过来,笑吟吟地看着剩下的人:“几位不出去转转?” 洛川郡主一贯不给她面子,冷哼一声道:“浪费时间。” 叶同曦说:“曾在家中听四弟提及,也曾见识过一些下三学每日所做之事。到底是不是井底之蛙,总要碰壁才肯接受答案。” 其言下之意便是这群心高气傲的天之骄子,注定是要撞个头破血流的。 很快,这群人就乌乌泱泱地涌了进来,拉着、拽着不明所以的其他学子,挤在教舍门口。 叶瞳龄满眼懵,还被人拽着后领,眨着眼问道:“先生,这是要做什么?” 庄良玉眉头微蹙,奚落道:“原来各位世家公子的礼节仪态竟是这般,属实长了些见识。” 话音落,叶瞳龄恢复自由,一边整理领口一边咳嗽。 见这群人稍稍冷静些,庄良玉说道:“上三学的子弟们有些问题要同诸位讨教。” “诶?” 方才还在外面玩得开心的人愣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叶瞳龄胆子大一些,直接问道:“跟我们讨教什么?我们也不会什么啊?” 庄良玉没说话,从桌上拿起那两份文章,递到叶瞳龄等人面前,让他们仔细观看。 一片文章千字,匆匆扫过一遍不过是几息时间。 叶瞳龄看到一半,眉头皱得像是能夹死苍蝇,他抬头,不确定地看着庄良玉:“先生,这确定不是在开玩笑吗?” “你说谁在开玩笑?”上三学子弟当即有人不服气,那位学子的“改稻为桑”一出,他们争相传阅,觉得这肯定是个好方法,能够极大促进江南一带丝织产量,届时与其他国家通商贸易,必定能大赚一笔。 怎得现在竟轮到叶瞳龄这不学无术的纨绔来说他们“开玩笑”? “谅你无知——” “刘兄慎言。”一直默不作声的叶同曦沉声提醒。 叶瞳龄平日里表现得再怎样不知上进,说到底仍是叶家的子孙。叶瞳龄可以好脾气,但这些人轻易冒犯便要吃些苦头。 “玩笑何处?”庄良玉问道。 叶瞳龄眨眼看了看,说道:“其一,贸然改稻为桑,在相应工坊缫丝技术无法跟进之时,会造成蚕茧挤压与损坏,目前大雍并不具备承接如此大规模纺织的基础。其二,桑树和蚕蛹比粮食作物更缺乏应对极端天气的能力,年初冻灾,桑树今年供给不足。其三……” “够了!”这位刘学子恼羞成怒,没什么是比被一个不学无术的人挑出错处更让人难以接受的。 “……其三,冻灾导致粮食大规模减产,贸然改种桑树,会引起饥荒和民乱。其四,耕地直接转林地会对土地形成破坏,难以恢复。” “其五——” “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