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摆起贺寿喜联,各朝臣也是忙得不可开交。 皇室盛宴大多都会邀请宗亲同庆,常人是没有资格参与的。宴请名单由礼部选定,最后交由皇帝审核,往年基本都是一眼就过,顶多再添上几位年底功勋卓着的官员,今年却出了意外。 前些日子江南水灾引出的贪污案牵连官员众多,好些官职都还未确定人选,礼部不敢擅自做主。皇帝思索了半天,也挑不出合适的人才顶替,只能要求二级官员暂代。 于是这一年的会宴,多了些新上任的寒门,少了许多把持朝政多年的宗亲,想来或许也要比往年热闹一些吧。 正月十四的夜里,班媱去见傅九渊,刚跳进院落,就发现他驻足望月,心事重重。 “紧张吗?”她走到他身边,挽住他的手。 “不紧张。”傅九渊望向她,付之一笑。他说的轻巧,班媱却从他冰凉的手上,感受到他的口是心非。她忖了忖,将自己温热的小手扣入他的五指。 “前几日卿云跟我说起小时候玩捉迷藏的事。” “卿云?”傅九渊印象里,她们二人向来不对付,不知怎么又打成一片。 “嗯!叶卿云!我现在和她相处得不错,她找我聊天时说起小时候我们玩捉迷藏,我才想起来,你好像一直都是赢家。有一回我跟着你一块儿躲才知道,你总是喜欢躲在最黑最暗,人家最容易忽视的角落里,所以从来没人能发现。” 她说着,努努鼻子,有些娇俏地夸他:“只要走过了至暗时刻,就没什么好害怕了。你会是赢家,小时候是,现在也一定会是。” 她说得坚定,让傅九渊有些失神。 班媱看着,笑弯了眼,又道:“这样吧!”她边说边掏出自己的那个精致华美的绣囊,交到他手心,“里面有好东西,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傅九渊半信半疑地打开,发现里面那块碎玉和几颗相思子。 “这是?”他不明所以地看向班媱。 班媱背着手就惋惜:“之前不是说把那柄短刀送去给人打磨嘛,还是不小心磨坏了边角。我没舍得丢,就放进来了。不过我想,玉碎是不是刚好说明刀利?这样的话,送给你能图个好兆头!你明日站在朝堂之上,也就不是孤身一人了。” 傅九渊胸中一暖,眼光愈加柔和:“那这些呢?” 他数了数那些相思子,统共六颗,也不知道是什么寓意。 班媱有些脸红,笑得娇憨:“那是我六年前得知傅家出事后种下的红豆,每过去一年我就摘下一颗收好,想看看到最后究竟要摘下多少颗才是尽头。” 说到这里,她有些丧气,转而又眼中闪光,亮如星辰:“六颗不算多,但是六年时日也很长的。我知道你筹谋许久,只等这一日,所以我不劝你。但是千万要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尽量平安归来!答应我!” 她鼻头通红,不知是被冻的还是心中委屈所致。 阿媱,他的小阿媱,永远都捧着一颗真心关切着他的小阿媱…… 傅九渊喉结翻涌,眼底尽是温柔。 他捧着她的脸,落下一个最深切的吻,然后抵着她的额头,声音有些颤抖:“嗯,我答应你。” 雨水将至,水獭祭鱼,鸿雁飞来,鹧鸪声响,草木萌动。 旧事掀过后,所有的一切就都是新生。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