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地就上街找她,然后看见她和师诤言待在一起。他很快就想到郑暄的那段预言——师班两家怕是要联姻。他有些不痛快,却也无可奈何——若是师诤言能让她幸福,又未尝不可? 可是他观望许久,却发现两人之间始终隔着一些距离。而这距离,不是师诤言隔开的,是班媱隔开的。他看得清师诤言脸上的分明可见的失落,也自诩了解班媱。 他们分别后,他跟着她去了常胜将军府,夜半叁更辗转许久,他都以为她收了心准备入睡,谁知又夜行来了教坊司。 他仿若一个采花贼一样远远关注着她,从她偎在侍女身上喝酒,到那侍女离开,他都不曾出现。好不容易下了决心进来看看她,她却坐在这黑夜之中,一个人开始举起酒杯。 “别喝了。” 他缓缓出声,上前就去夺她的杯子,班媱躲得快,他一下就扑了空。再伸手去拿,她又换了位置。他当她醉了,俯首就劝她别再喝了。 她有些执拗的犟气,可他说话她总是放在心上,只一声令下,她的手就不再坚持,缓缓沉坠下来,十分听话地就把酒杯放在桌上。 “乖——”,傅九渊微笑着看着她的动作,再俯首去看她,直接就撞进那双眼睛。她一如既往地笑得动人,眼睛却是红彤彤地,我见犹怜。 傅九渊愈加心软,语调轻柔:“怎么哭了?” “没哭。”班媱摆过头去,错开他的眼神。 他抬手就要去拂她的眼,一滴热泪直接滑落在他的手背,像落下一道柔光一样,一滴热泪扎入他指缝之间,烫伤他的心。 傅九渊心有恸然,只觉得哪里都对不住她。他纲要开口,外头就传来一阵喧闹。叮铃匡啷地金石交错声与铿锵的脚步声混合在一起,比这声音更大的,是那领头人的叫骂。 他们一间一间巡查过来,很快就轮到班媱这里。她不敢耽搁,眼疾手快地就将傅九渊藏进被窝中,自己则是躺在床沿。 “咚咚咚——” 门响了,她弄弄披衫就走去。因为刚刚哭过,脸上似晕染出一层醉意的酡红。打开门一看,来人是一支官差队伍。 “姑娘请让,刑部抓捕盗贼,要进去看看。” 他伸脚就要踏入门中,班媱挪挪位置,挡在他身前就嗬了一声,漫不经心地瞪眼道:“官差大爷好胆量,也不知本郡主的房,那盗贼敢不敢进来!” “你——”那官差脱口就要摆官威,忽然意识到此人自称郡主,情形似乎有些不对劲。 这京城繁华之地,郡主有好几位,可能够夜宿教坊司的,他翻来覆去也只能想出一个人来。班媱配合着他,手掌捂了捂自己的腰腹:“官差大爷若是非要查,进来也不是不行,只是我吧,大病初愈,不该动怒。不然伤口一撕裂,外公盘问起这事情经过,就不好办了。” 她四两拨千斤,这官差一行自然也明白什么人惹得起,什么人惹不起,连忙开始作揖道歉,目光虽不由自主地往房内瞟去,却没敢再有多一步的举动。 班媱心满意足地送回他们,回到床侧。 傅九渊已经坐起,他想离开,班媱却说那一行人还没走远,他还是暂等一会儿更好。 他们二人对坐在床侧,一通意外将所有的醉意全部打散,班媱低首去看那床前明月光,很快就想起对影成叁人的佳句,手已经伸向一旁的酒壶。酒水入杯不过滴答两点,傅九渊就将她的酒壶抢走。 “大病一场,还是忌口的好。” 班媱没有去抢,冷面又问:“你怎么来了?”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