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姐妹们说她们要去炎园呢!” 周遭马车里,响起阵阵轰笑声,有人讥笑道:“吹牛也要有个限度,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炎园是什么地方?比天子行宫也不差了,便是最红的花魁,也不敢夸这种海口,欢姐,你莫不是老糊涂了吧?” 毫无疑问,“老”是世上最能戳痛欢姐的一个字,她脸上顿时变了颜色,正要开口,元墨从旁边走过来,朗声道:“家主大人已经让前面拆车让路,大家安静些等候就是。家主大人喜欢清静,最厌聒噪。” 欢姐领着车内众姐妹,会心一笑,一齐拖长了声音:“是,二爷。” 元墨点点头,转身离开,留那几个女伎面面相觑,脸都都有点发白。 世上的大家族有无数个,可能每个都有一个家主,但被人们称为“家主大人”的,只有那一个。 因为“姜家的家主”,远比大央的亲王权势更盛。 一个女伎颤声问道:“欢姐,你们当真是要去炎园?” “你们都听见了,家主大人不喜聒噪,我们要去炎园侍奉,当然要以家主大人的喜好为尊,请恕我们不能多陪了。” 欢姐慢条斯理,扫了女伎们一眼,“还要我们让路吗?若要的话,我让我们二爷给家主大人说一声?” “不不不不,自然是姐姐们先请。” “是是是姐姐先请,姐姐先请。” 女伎们立刻吩咐车夫退到一旁。 欢姐雍容大方地一点头,“有劳诸位妹妹了,回头北里见。” 女伎一叠声地赔着笑脸:“北里见,北里见。” 欢姐放下车帘,恶狠狠咬牙:“他娘的,这么多年,老娘终于出了一口恶气!” 腊梅激动握拳:“多亏了二爷争气!” 蔷薇道:“唉,男宠哪里是那么好当的,我看二爷近日都恹恹的,在姜家不定受了什么委屈呢……” 众人脸上的喜气都开始消散,有点发愁。 传闻中,那姜家家主心狠手辣,丑陋无比,据说还来过红馆两次,可惜那段日子红馆只有上门蹭免费茶的客人,她们压根儿连大厅都没去,就在屋子里摸牌,都没见着人,不知是怎么个狠法,又是怎么个丑法。 姜家的马车先行而过,那几名女伎远远地看着车队的背影,脸上神情一个比一个震惊。 她们隐约听说红馆坊主当了姜家家主的男宠,听说还十分受宠爱来着,原以为是红馆为了洗去得罪姜家的污名招揽生意想出来的招数,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其中一名女伎撇了撇嘴,道:“沾坊主的光才能进炎园,那也没什么意思。” “就是就是。”女伎们随声附和。 但心里,都纷纷尖叫。 换我!我也想沾坊主的光去炎园! 跟炎园比起来,大长公主的宴席但凡有点能耐的都能去,算什么啊! 不知道现在去跟红馆的人交好还来不来得及? 女伎们嘴上同样鄙视抱怨,心里却不约而同,都在转着这个主意。 元·受委屈·墨跳上马车。 姜·狠辣·丑陋·九怀拿起扇子,给她扇风:“天热,别下去了。” 元墨连忙夺过扇子,一面给他打扇:“阿九,你弹了一路琴,手指疼不疼?” 姜九怀懒洋洋点点头:“嗯,略疼。” 元墨连忙捧起他一只手,轻轻替他搓揉着指尖。 姜九怀眸色微暗。 他发现了,他不能和她有任何的肢体接触,一旦肌肤碰到肌肤,血液便迅速升温,心中那头兽便会被唤醒,张牙舞爪。 可是要他把手抽回来,他可舍不得。 元墨给他两只手都揉了一阵,还往他手上不停吹气,小嘴撅得圆圆的,如一颗饱满红润的樱桃。 姜九怀已是心痒难耐,口干舌燥。 元墨又问:“渴不渴?饿不饿?” 他一定是为了她,才请欢姐她们上西山的。 她也要为他做点什么才行。 于是又是递水,又是送点心,好一团忙碌,直到车上已经寻不出什么东西能侍候的,她殷勤问:“阿九你还想要什么?” 想要你。 姜九怀眸子沉沉。 该怎么做,才能逮住这只兔子,而不把她吓跑? 这是个难题。 炎园位于山西最高处,旁边便是天子行宫。 元墨当初查拐卖人贩的同伙,也只不过是追到半山腰,愈往上,树木便愈是葱郁,庭院也愈是精巧。 和去年那会儿不同,此时的西山正是最热闹的时候,整个山仿佛都有笙歌在飘荡。 平坦的甬道七拐八拐,终于到了山顶。 元墨先跳下马车,然后向车上伸出手,扶姜九怀下来。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