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真不坏。” 这纯属是自然而然,从前她那条小船装备未足的时候,片好鱼鲙在厨房里就能和元宝一人一片拈完了。 姜九怀凝眸瞧着她,不言,不语, 一旁的蒸笼里热汽腾腾,把她身后渲染得像是云间仙境,她半歪着头,眸子光润,笑意盎然。 这个小玩意儿讨好勾引人的手段还真是层出不穷。 元墨被他眸子里那点微热的温度惊着了,猛然反应过来。 该死。 他可不是元宝,他是家主大人! 她竟敢先于家主大人吃第一口,还敢用手拿东西喂他,不要命了! 然而就在她准备缩回那只胆大包天的手时,姜九怀微微低头,噙住了那片鱼肉。 不单噙住了鱼肉,还噙住了她的指尖。 不单噙住了指尖,将鱼肉勾起的时候,舌尖好像还碰到了她的指尖。 “唔,味道确实不坏。”姜九怀低低地道。 热汽从那一点轻微的碰触迅速朝全身扩散,呼哧呼哧直往头顶冒,元墨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厨房里另一只冒热汽的蒸笼。 脑子宛如成了一团浆糊,浑沌一片,什么也不知道想,她僵硬地道:“鱼、鱼鲙好了,可以开饭了。” 然后端着鱼鲙夺门就走,落荒而逃。 姜九怀负着手,慢悠悠地跟在后面。 从这个角度,还可以看到前面的人已经通红的耳尖。 风还带着冬日特有的凛冽,心却已经怡然开出一片甜净花香。 勾引而已,谁不会呢? 元墨一路火烧尾巴似地飞奔,走到门口却顿住。 屋里有人。 大长公主和安宁公主。 她连忙停下来行礼。 安宁公主亲亲热热地叫道:“九怀哥哥!” 姜九怀像是没听见,拉了元墨的手腕,带往屋内,口里淡淡道:“太夫人,真是稀客啊。” 大长公主道:“我一来,是望候望候你,许久不曾来,这里倒是改了不少样子。哟,家主大人还喜欢饭后小酌几杯了?” 地上铺了红茸毯,明明有地龙还是点了个小小炭盆,上面烘着橘子皮。 饭桌上除了每日例菜,还添了三四样干果点心,并一小瓶梅花露。 元墨安安静静缩在一旁,尽量假装自己不存在,心里却是一阵发虚。 家主大人没有吃点心的习惯,饭后小酌的也是她元墨。 还好这个话题没有多进行下去,姜九怀直接问:“二呢?” “二,就是你那个姓白的统领查我四月上京采买的船只,怎么回事?你们姜家内讧,你当是我也掺了一手?” “谋害家主之事牵连甚广,我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出与姜长佑勾结之人。”姜九怀道,“我是姜家家主,查的是整个姜家,太夫人若是姜家人,我便查得。” 他底下的话没查出来:若觉得自己不是姜家人,那便请回风家去。 大长公主给这一句话堵得胸逆,就要拍案而起,安宁公主急忙拉住大长公主的衣袖,低低唤:“祖姑母……” 她们这趟来可不是找姜九怀吵架的。 大长公主一想,只得忍了这口气,道:“你自然查得,只是查出什么来便罢,查不出来,我可不会轻易干休的。” 然后顿了顿,道,“我今日来,其实是听说你前几日在映雪堂摔着了,安宁急得跟什么似的,早就想来探望你。可你这里的门槛太高,她只能干着急,我老婆子实在看不过,便带她来瞧瞧。” 元墨懂了,安宁公主一直进不了这扇门,于是把大长公主当作了敲门砖。 毕竟是姜家的太夫人,即便是姜九怀也不好将人拒之门外,他客客气气地道:“有劳太夫人挂怀,有劳公主惦念,我一切都好。” 安宁公主脸上显出羞怯的微笑,恰到好处地露出两粒深深的酒窝:“九怀哥哥安好我就放心啦。” 她回头向大长公主道:“祖姑母,既已知道九怀哥哥没事,我心中大石便放下了,咱们不要多打扰九怀哥哥,回去吧。” 大长公主道:“如今正是饭时,空着肚子走回去,吸了一肚子冷气,回去再吃东西,定然要闹毛病。你们年纪人不妨事,我年纪大了却受不了这个折腾。” 元墨在心里“哦”了一声,原来不是敲门砖,还是敲饭砖。 下人们都是机灵体贴的,瞧着姜九怀略一颔首,便布上碗筷,安宁公主扶着大长公主入席,甜甜地冲姜九怀笑道:“多谢九怀哥哥!” 只是还未等众人提筷,又有客人来了。 这回是姜三爷带着古凝碧。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