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姜其昀显然是遇上了什么事,这条财路不通了。 平公公一路细细问元墨多大,哪里人,做什么,和姜其昀怎么认得的。元墨信口胡扯,编造了一段“以文会友一见如故”的故事。 到了门口,平公公站住脚,笑眯眯问道:“元公子方才说的好酒,不知道是哪个酒?” “哪个酒?”元墨一时不明白这种问法。 老内监脸上好像永远都带着一丝祥和的笑容,“‘酒水’之‘酒’,还是‘九九’之‘九’?” 元墨益发不明白了:“酒便是酒,酒酒是什么?” “没什么。”老内监笑容不改,“既然公子不明白,就请公子一路走好。” 天一黑,整个北里便活过来。 灯红酒绿,处处笙歌,车马盈道,语笑晏晏,满楼红袖招。 空气中到处浮动着酒的香气,脂粉的香气,人的香气。 元墨深吸一口。 这是她最喜欢的味道。 红馆的生意还是一如往常的清淡,只得两位老客,都是外来的大商人,来这里与其说是消谴,不如说是借消谴之机谈生意,冷清的红馆没什么人打扰,正好方便他们谈正事。 姑娘们抱着琵琶,只是助兴作陪而已。 “……外面的事情大概就这么多了。” 元墨和阿九坐在二楼雅间,所谓雅间,是用一扇扇雕花屏风隔开,屏风上雕着细密的格子,一楼望不见雅间情形,雅间却可以一楼大厅情形尽收眼底。 元墨把自己在街上听到的消息一一道来,不外乎是张大人的儿子纳了一房小妾,赵老板亏了一大笔钱,王家娘子和李家娘子大吵一架之类。 然后提起酒壶,给阿九斟了一杯。瓷杯淡白,酒色却是浓重的深红色,宛如琥珀,这是她学红姑酿的杨梅酒,酒香四溢,虽然比不上红姑的桃花醉,也很不错了,毕竟以阿九之挑嘴,也没有嫌弃它。 “就这些?”阿九似乎有些不满意。 元墨给姑娘们置衣颇有经验,千人千面,每一个人都可以穿出自己独特的美。她给阿九买的衣裳既没有花纹也没有刺绣,更没有轻纱滚边与披帛,比如此时阿九身上这件通体纯色,色作淡青,衬着雪白的里衣,把阿九整个人衬得清新淡雅,像一株才出水的清荷。 其实元墨觉得,阿九根本不需要穿花哨的衣裳,老天爷给了她这样的一张脸,所有人看着她,视线都会被这张脸吸引,衣裳什么的,根本就不重要。 元墨道:“不然还有什么?西凉人又没造反,姜家也没打算跟皇帝争天下,能有什么大事?” 话音才落,一楼传来一阵喧哗,元宝引着几个人走了进来。 “噗!”元墨一口酒水喷出来。 新、新客人? 这几个都很年轻,看衣着样式,似乎都是书生。想来是春闱刚刚结束,十年苦读告一段落,大家想出来放松放松。 阿九顺着她的视线望下去,只见女伎们含笑迎上,其中一位女伎生得杏眼瑶鼻,妩媚鲜妍,更有一股熟蜜桃般的甜馥之气,十分出众。 “那是谁?”阿九问。 元墨嘻嘻一笑:“上了妆你就不认得了?欢姐啊!” 阿九大惊一吃。再三细看那女伎,怎么也没办法同白天那个眉目黯淡的黄脸婆联系起来,这哪里是上妆,分明是易容。 不管是上妆还是易容,欢姐都是楼里姿容最出色的女伎,毕竟曾是花魁,年岁虽长,但风姿不减。 新来的客人逛乐坊,自有一套规矩,欢姐亲自奉上一杯茶。 这便是新客的点花茶。别看小小一杯茶,客人需付三千文茶资。然后登楼入座,再奉酒,酒名为“支酒”,又是三千文。 一行总共五人,一人六千文,这一茶一酒一喝,三十贯钱便进了元墨的钱袋。 当先一名书生衣饰华丽,出手宽绰,同伴都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