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起一个虾饺往外看,今天是大晴天,树下的自行车还没动窝。 戴明旭又给他端了一碗鱼片粥:“你刚搬过来没几个月,可别瞎胡闹啊。” “没闹。”景澄说,烟海市靠海所以海鲜多,虾饺里的大虾仁足足比餐厅里面的大一倍,粉粉透透,再配上香浓的鱼片粥,柔化了他的肠胃也满足了他的味蕾。 “爷爷,我能不能骑那辆自行车上学去啊?”景澄捧着粥碗吹吹,“半小时就到。” “不行。”戴明旭习惯早晨空腹打一套太极拳,养生人设非常饱满。 “就骑两分钟。”景澄拖着长音,学生制服穿在身上根本看不出他已经20岁了,有种斯文人的冷静,撒娇的一面只透露给家人,“爷爷……” 结果这个娇还没撒完,一头粉毛进入了他的眼帘,和庭院中盛放一夏的绒花树相辅相成。 陆辰拿着牙刷走到邻居家门口,自带一身清新,结果一不小心听见了昨天一把将自己薅下墙头的巴掌脸在撒娇,顿时不走了。 撒娇还挺好听的……陆辰看向屋内,身上的白t恤领口较大,露着大片锁骨,配上牙刷和刚睡醒的表情,确实走纯欲风了。 “你干什么?”景澄的语调瞬间正常,“爷爷你瞧他不学好,他染头!” “戴爷爷,我屋里没热水,能不能借您家的热水用用?”陆辰看向戴明旭,声音清朗,态度谦和,再加上那张乖脸,哪怕是一头粉毛也不显得叛逆,还显他皮肤挺白。 戴明旭收了太极拳的式。“你屋里热水器坏了吧?夏天没热水不行啊……”他很精神,庭院里的热闹让他自觉年轻几分,“一层楼梯拐角处有个客用洗手间,去吧。” “爷爷,他不像好人。”景澄瞪大眼睛,靠,引狗入室。 “谢谢爷爷,爷爷真好。”陆辰半鞠躬,溜边走,迎着景澄的视线过去,习惯性地吸了一下鼻子,“一会儿吃完饭我骑车送你上去啊。” 客用洗手间不大,但收拾得很干净,洗手台上的玻璃瓶里盛了水,养着一支断折的绒花。来老城区之前陆辰从不知道烟海市的绒花树这么多,到了这边像进了花海,只不过这花海在树冠上。绒花树的叶子也奇怪,一片片竖条形的小叶子靠拢而成,到了晚上就收起来,不知道是怕冷还是害羞。 洗漱完,陆辰才想起没带擦脸巾,挂着一脸小水珠就出去了。他用的是玫瑰味道的牙膏,粉红色一管,拿在手里很是耀眼。 “吃早饭了吗?”戴明旭很热情,两箱大杨梅已经彻底拉近了邻里关系。 “没吃。”陆辰看了看桌上的饭菜,又看了看景澄刀子似的眼神,转瞬就改了口,“因为我从小就不吃早饭。” “那不行啊,你现在是年龄小,仗着身体好就胡来,不吃早饭容易得胃病,打二十四式太极拳都养不过来。”戴明旭端了一碗鱼片粥给他。 景澄拦下了那碗粥,眼睛里都是嫉妒的火苗,从小到大爷爷只对自己这样好过。“他都染头了,您还管他?” “你成天大金链子大金表的,我不是照样管你吗?”戴明旭招呼陆辰,“坐。” 陆辰原本不想蹭饭,他出来就是准备离家出走后自力更生的,想不到自力更生的计划败在了老戴修表铺里。昨天在苏御的帮忙下联系房东,大雨天搬进来,空了一天一夜的肠胃得到滋润,他一个不爱碰鱼的人第一次觉得鱼片粥很好,可喝。 “一个人在外头不容易,小辰,吃这个。”戴明旭的爷爱大发,给他两颗虾饺。 景澄用筷子一戳,戳回来一颗,丢进嘴里吧唧吧唧地嚼着。“我以前也不吃早饭,您怎么不管?” “以后你也把早饭吃上,否则你那破胃,打四十八式太极拳都养不过来。”戴明旭说,转过头又问,“家里就你一个人啊?” “嗯。”陆辰吭声点头,敢情太极拳在这庭院里算是一个衡量严重程度的度量衡,但也很感动,远亲不如近邻,戴爷爷比新城区那些邻居好多了。 “是不是爸妈都不在了?没关系,以后把这里当家。”戴明旭又给他两颗虾饺。 陆辰叼着虾仁一愣,想不到自己的身份从离家出走的少年变成了吃不上饭的孤儿。 “爷爷您别和他聊了,我先走了啊。您一会儿记得吃药,有事给我打电话。”景澄抽出一张纸巾擦擦嘴,往嘴巴里丢了两颗薄荷糖,离开庭院时又看了几眼那辆自行车,深感遗憾。 这自行车怎么没有个后座呢? “你别怕,我家景澄就是这个脾气,其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