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想到尚烟,便觉得自己白疼了这丫头。 “尚烟,你看看你,再看看你妹妹——”叶光纪指了指芷姗,“看看她的知书达理,娴静孝敬,再看看你自己!” 尚烟眼眶通红,嘴唇发抖。她充满恨意地看着父亲,一字一句道:“她才不是我妹妹。” “什么?” “她是破坏我们家庭的证据,是你背叛我娘、害她病逝的证据!” 这话再次驳了叶光纪的面子,还是当着小女儿的面。叶光纪险些又一次动手。雁晴氏强行冲过来,瘦弱的身躯奋力地拦住他:“别,真的别打了,父女一场,动手伤感情啊!夫君,有话好好说!” 雁晴氏帮着自己,反倒令尚烟感到更加羞耻。她气急:“打死我好了!告诉你,你希望我像他们一样,对你伏低做小,巴结奉承,这辈子都不可能!” 叶光纪气笑了,不再说话。 雁晴氏轻轻瞥了尚烟一眼,眼中飞速闪过一丝憎恨之色,但她耐心与心智之强,已经赶走了不少叶光纪身边的女人,要对付一个小丫头,绰绰有余。她拉了拉叶光纪的袖子,语气软了许多:“夫君,烟儿年纪还小,你和她计较什么呢。烟儿,让我看看,有没有受伤……”她走过去,想看尚烟挨耳光的脸颊。 “你走开!不要碰我!”尚烟打开雁晴氏的手。 看到此时,雪年再忍不住了。他冲进房来,勃然大怒:“你怀念你娘可以,不要欺负我娘!你若是不想听爹爹教诲,还对我们家如此不满,可以滚出叶府!” 叶光纪正想骂雪年,雁晴氏却抢先道:“雪年,不可以这样对你姐姐说话!她是你亲姐姐!我们家也是她的家,你怎么可以叫她滚出去?!” “对、对不起,娘,我失言了……”雪年见娘如此震怒,怂了。 雁晴氏急促呼吸了少顷,平定了情绪,又转而对叶光纪道:“夫君,烟儿定是心中渴想娘亲,才会说出这般气话。待她冷静以后,一定会知道爹爹有多爱她,会好好给她爹爹赔不是的。” 见女儿如此悲愤难过,叶光纪早没了脾气,只是一时面子下不来:“你还护着她,她就是被我们宠坏了!我不要她给我赔不是,她只要别再说出这等不孝之言,我便谢天谢地了!” “唉,你这脾气呀。”雁晴氏叹了一声,“你们父女俩都一个样,谁也别说谁脾气不好。我看烟儿的性子,便是像你。” “像他多好啊,自私自利,名利双收,不用受人欺辱!”尚烟愤然道。 “你听听,她都说的什么话!”叶光纪指着尚烟,对雁晴氏说道。 “好了!真的别吵了!”雁晴氏把叶光纪强行往外拖,“你说你们,本来聊得好好的,怎能吵成这样?夫君,我看你还是先同我到隔壁休息少顷,消消气。你也真是的,老大不小了,和孩子怄什么气……” 叶光纪寻思方才尚烟满嘴刻薄言语,她把自己说得如此不堪,分明是没拿自己当父亲。又想起这些年,雁晴氏已不知跟他打过多少尚烟的小报告,虽有添油加醋之意,但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多半也都是真话。羲和之死令他对尚烟万般愧疚,对此他都选择睁眼闭眼。不想他对尚烟的宽容,却使得他养出个逆女来。一时之间,心中竟有绝望之意。即将走出门时,叶光纪看了一眼桌上的聘书,停下脚步,叹道:“叶尚烟,你对你娘的执念太重,如病入膏肓,纵有枯木逢春之术,也是治不好的了。今日听你所言,我更加确信,当年生下雪年,乃是明智之举。” 尚烟依然捂着脸,含着泪,怔怔看着他。 “女儿家,终究还是早嫁人的好。” 叶光纪伸出食指,朝聘书的方向指了一下,但见一道墨光飞出来,击中聘书。聘书周身冒蓝光,徐徐升空展开,但见纸张上已出现了手写的“许婚”二字。 “爹,你——”尚烟上前一步。 “今时今日,你还可以叫叫爹。将来与共工韶宇成了亲,你便是共工氏了。”叶光纪颓然道,“待你成亲后,不必考虑娘家一点半点,以免你爹这新神族,又来攀高枝。” 雁晴氏心中自是有一万个不愿意,但见叶光纪此时神色,也不敢多言,只与他一同出去。雪年头也不回地跟着走了。芷姗最后看了尚烟一眼,有些同情,有些无奈,有些恨其不争,款款离去。 “不,我不嫁……”尚烟快步走上前去,但听得门“哐当”一声响,已被芷姗关上。 尚烟气得浑身发抖,脑袋嗡嗡作响,冲过去把门拴上,赌气地踹了门一脚,踹地脚趾痛得快断了,却也无法缓解心中的悲愤。她终究年纪太小,不知如何处理与家人的矛盾。 雁晴氏和芷姗回到芷姗的房间,临行前为替女儿整理衣物,也不抬头,轻飘飘地道:“女儿,你可看到了?你崇拜那叶尚烟,上赶着想和她成为亲姐妹,人家是怎么看你的?呵,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常态?就她昭华氏羲和特殊,一个生不出儿子的废物,还想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