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漠侧耳努力辨识着机括转动的声响,手下的金针用力一挑,咔嚓一声,铜盒的机关锁打开了。 李心玉好奇地伸长了脖子,屏息以待。 下一刻,机括弹开,盒子猛然被打开,从里头蹦出来一个吐着长舌头的吊死鬼! 李心玉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捂着眼大叫道:“啊啊啊啊什么鬼!” 守候在殿外的侍卫听到了李心玉的惨叫,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意外,纷纷从四面八方赶来,将寝殿围了个水泄不通。 “别怕,只是个人偶。”裴漠将发针揣入袖中,起身拥住李心玉发颤的肩,轻声安抚道,“好了,没事了。” 李心玉趁机在裴漠的胸肌上揩了把油,这才从指缝中睁开眼来,望着铜盒中摇摇晃晃的人偶。 那只人偶巴掌大小,乃是用布料缝入稻草做成,披头散发穿着布裙,做女子打扮。只是形容着实有些可怕:惨白的布料做成脸颊,上头用黑墨点成空洞无神的眼睛,两颊染着两坨不正常的嫣红,血红的嘴咧开,吐出长长的舌头,像极了棺材铺里那种烧给阴司冥界的纸人…… 人偶的底座乃是用弹簧固定在盒中,盒子一旦被打开,人偶就会踩着弹簧弹出来。做倒是做的精巧,就是看久了这人偶的面容后,着实瘆得慌。 白灵用剑戳了戳人偶,被弹簧固定的人偶便如不倒翁般左右摇动,张牙舞爪,咧开嘴笑得阴恻恻的。 “没有暗器。”白灵收回剑,做出了结论。 李心玉放心了些许,朝门外严阵以待的侍卫们挥挥手道:“没事了,你们且下去吧。” 原来是虚惊一场,侍卫们领命退下。李心玉拧着眉头,从裴漠肩后伸长脖子看了看人偶,怒道:“这是谁埋在那儿的恶作剧?” “怕不止是恶作剧,人偶的胸前有字,且扎着细针。”裴漠英挺的眉毛蹙了蹙,低声道,“像是蛮夷之地流传的巫蛊之术。” 说罢,他再次蹲下身,抽剑出鞘,剑光一闪,那人偶底座的弹簧便被斩断,娃娃颓然倒地,在地上滚了一个圈,刚巧正面朝上,笑得越发诡谲起来。 裴漠将剑放在身侧,隔着白布抓起那只娃娃,视线定格在它胸前的一行蝇头小楷上。 因埋在地底多年,人偶胸前的银针发黑,而字迹亦有些晕染模糊了,只勉强辨认出是一个人的生辰八字。 裴漠将人偶递到李心玉面前,沉声问:“殿下可认得,它胸前的生辰八字属于谁?” 李心玉侧着头,艰难地辨认人偶胸前的字迹,可越看,她的面色便越凝重。 “怎么了?”裴漠出言提醒,担忧道。 “这是……我娘的生辰八字。”李心玉隐约猜出了什么,咬着唇愤然道,“看盒子上的锈迹,这只人偶应该埋在地里许多年了,是谁在诅咒我娘?韦庆国还是陈氏?” “应该不是他们埋的。”白灵忽然出声,从铜盒的底座下抽出一张三指宽的帛纸,迎着光线展开道,“属下见过韦庆国的字迹,也见过陈太妃的遗书,与这帛纸和人偶上的字迹完全不同。” 裴漠赞同地颔首,面寒如霜:“的确不同。应该是除他们二人外的第三个人埋下的。” 李心玉沉思:“难怪陈太妃死前,要求将自己葬在乱葬岗的松树之下,原来她早知这里头埋了东西,故意引我们过去发现此物……可是为什么?向我们示威么?” 裴漠接过白灵手中的帛纸看了看,随即露出了然的神色,“或许,陈太妃自己并不知道这树下埋了东西,她只是在听从某人的安排而已。” “什么意思?” 听到李心玉发问,裴漠将帛纸递到李心玉面前,神情肃然道:“殿下看了这帛纸上的留言,自会明白。” 帛纸泛黄,边缘已经腐朽脆化了,但中间的字迹却还十分清晰,只有寥寥数言: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