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一下涨得通红,忙抱拳行礼:“臣失礼!给殿下赔罪!” 若说这郭萧,也是个仪表堂堂的男人:身量高大结实,五官虽不如裴漠精致,但也算的上是剑眉星目,走到长安街上,会有姑娘给他抛媚眼儿送花的那种。 只可惜,是个徒有其表的绣花枕头。 前世,李心玉出嫁途中遭遇裴漠抢亲,郭萧这厮一见叛军来势汹汹,竟然吓得两股战战,抛下李心玉一个人策马狂奔而逃。 亲人离世,爱人相残,那时的郭萧是李心玉最后的筹码和依靠,可他却抛弃了她,将她一脚踩入泥泞之中。所以,李心玉永远无法原谅他。 李心玉用扇子遮住嘴角那抹恶劣的笑意,随即欠了欠身,算是回礼。 长安开市最为热闹,俊男俏女来往不绝,满街可见杂耍卖艺的、开店摆摊的、吃喝玩乐的,各地语言杂糅在一起,如同一曲恢弘的乐章。 李心玉用团扇遮住半张脸,和李瑨走在前头,郭萧寸步不离地守在李心玉身边,眼睛一直往她身上瞟。 路过一个糖炒栗子的摊位,李心玉稍稍驻足,想起了当初裴漠亲手给她炒糖栗子的时候,嘴角不由勾起一抹笑来。 李瑨干咳一声道:“哎呀,我们心儿最爱吃糖炒栗子了!”说罢,给郭萧一个眼色。 郭萧立刻会意,走到摊位前对卖栗子的老伯道:“老头,这些小爷我全买了。” 言辞间透出一股财大气粗、高高在上的味道。 李心玉暗地里翻了个白眼,在一国公主面前装阔气,可不是有病?谁稀罕! 想到此,她强忍住内心的反感,笑吟吟道:“我是喜欢糖炒栗子,但不是每个人送的都喜欢。” “本世子送的,公……姑娘一定喜欢。”说罢,郭萧笑着抛了抛手中的金锞子,自认为潇洒帅气。 李心玉扑哧一声道:“不用了,买这一车当是喂猪呢?” 说罢,她转入一条相对清静些的小巷,对跟来的郭萧道:“听闻小世子从小在幽州长大,跟着老侯爷戍守边关,想必是千军万马也见过罢?” 郭萧颇为得意地挺挺胸膛,道:“那当然。” 李心玉停下脚步,一眨不眨地盯着郭萧,直言道:“世子害怕过吗?会临阵脱逃吗?” 郭萧猛然一僵,一张脸白了又红,红了又青,吞吞吐吐道:“不、不会逃。” “心儿,怎么说话的呢?”李瑨拉了拉李心玉的衣袖,又朝郭萧道,“不好意思啊乐之,公主直言快语,有时说出来的话连父皇都不敢回驳,你切勿介意。” 这番话看似是在安慰郭萧,可郭萧却没有半点被安慰的快意,只觉得更憋屈了。 连皇帝都不敢反驳这位小公主的话,更何况自己只是区区人臣之子?太子的话换个说法,俨然就是:想要反驳公主,你还不够格!她若骂你,你只管捱着便是,被骂完了还要竖起大拇指夸她一句‘殿下骂得好’! 五月天,日头已有些晒人,郭萧却硬生生出了一身冷汗。 他笑得不似之前洒脱了,僵硬道:“臣晓得,晓得。” “世子还未回答本宫的问题呢?”李心玉不依不饶,漂亮的玲珑眼像是明镜般清澈,“若有一人,本宫将身家性命交到他身上,可一旦遇险,他却抛弃本宫独自逃了……你说,这样的人本宫该如何处置?” 郭萧擦了擦冷汗,还未回答,李瑨就先一步嚷道:“若真有这样的负心人,老子第一个阉了他,再将他碎尸万段满门抄斩!” 郭萧脸更白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两兄妹字字句句都在针对自己。 奇怪了,莫非郭家得罪过公主,才使得她针锋相对? 不可能啊!郭家举家定居幽州,数年才回长安一次,郭萧自己也是从少年时期就仰慕李心玉深宫第一美人的艳名,但从未谋面,何来得罪一说? 李心玉看着郭萧这副局促不安的模样,心里畅快了不少,笑道:“本宫又不是在说你,世子何必这么紧张?” 郭萧勉强笑笑,不知该作何回答。 早听说李心玉容倾天下,今日一见,美则美矣,可惜是朵带刺的刺玫花。 “听闻,世子的胸口也有一枚红色胎记?”李心玉问。 郭萧一怔,下意识揉搓着胸口,仿佛要将什么东西擦去一般,矢口否认:“不,没有没有,是蚊虫叮咬了一个包,我看错了,不是什么胎记。”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