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他。” “不喜?朕听说,刘英不是你清欢殿的红人么?” “宠了这些年,早腻了。” 听到李心玉的话,刘英面色大变,仓皇伏地跪拜,老泪纵横道:“殿下,小奴不知做错了何事?” 李常年虽有疑惑,但一向疼爱女儿,便挥手命内侍将哭喊的刘英架了出去。 李心玉尤不解恨,心里盘算着总有一天要弄死这阉奴才行。 “朕带着瑨儿走了,你好生养伤。”李常年让李心玉躺回榻上,哄道,“睡罢,睡一觉就好了。” 李心玉不敢睡。 她怕自己这一睡,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心惊胆战过了一夜,两夜,三夜……没有无常索命,也没有逼宫篡位的血腥,仿佛清欢殿的身首异处,真的只是一场荒唐的噩梦。 李心玉终于宽慰了些许,眼中添了生气,又恢复了当年纨绔帝姬的模样,跟条小尾巴似的粘着太子哥哥。 李瑨在书房百无聊赖地画王八,李心玉便突然从西窗探进脑袋来,笑嘻嘻喊道:“兄长。” 李瑨吓了一跳,手一抖给王八添了条长长的尾巴。 李瑨在庭院中歪歪扭扭地射箭,李心玉便顶着一头乱糟糟的落叶从花木丛中钻出,使劲挥舞双臂:“兄长!” 李瑨如厕,裤子还未松开,李心玉再一次鬼魅般飘现在门外,阴恻恻道:“兄……长……” 李瑨无言,觉得自己多半要被逼疯。 “说罢,何事相求?”李瑨瞬间尿意全无,揪着李心玉的衣领将她拎到庭院中,哼道,“先说好,我现在禁足,没法子带着你出宫撒野。” “不,不出宫。”李心玉拉着李瑨绣着龙爪腾云的袖边,小声说,“不过是请你替我杀几个人。” “杀人?谁?” “阉奴刘英。” “大都护王枭。” “琅琊王李砚白。” “还有……” “还有?” 李瑨嘴角抽搐,说:“惹不起惹不起,我还是回去读书罢!” 而此时,长安西十里之外的奴隶营。 正是午时休息的时候,简陋的简易帐篷内外,横七竖八站满了老少不一、衣不蔽体的奴隶。他们满面沧桑病态,头发凌乱又肮脏,双目黯淡无神,如同死狗般被铁链一排排拴住。 他们端着又脏又破的搪瓷碗,排着队挨个去领稀得几乎透明的粥水,只有一个少年例外。 那少年清瘦挺拔,衣裳虽破旧不堪,但在奴隶中间已是难得的干净。他面上染了不少黑灰,看不清本来面目,但依稀可以辨出五官原有的轮廓,应是相当的标致。 “小主公,三娘子已掌控了长安城的那位大人,大人答应了她,用不了多久就能助你脱离奴籍,成为他的门客。”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暗处响起,继而道:“届时,裴家报仇雪恨之时指日可待。” 少年叼着一根枯草,抱着双臂倚在草垛旁,沉默片刻,方道:“我在等一个契机,一个能助我离开这里的契机。” 第3章 裴漠 李瑨是一个凉薄又随性的人。他长相阴柔羸弱,眉眼细长,天生一副刻薄之相,仿佛天下人于他眼中也不过是蜉蝣蝼蚁。 他不愿帮李心玉,并非因为王枭统领十万禁军,把握整个皇城的安危命脉;也并非因为琅琊王李砚白有高祖御赐的令牌,无论子孙后代犯何过错,皆可免除一死……他不想杀他们,仅仅是因为动起手来麻烦得很。 至于刘英…… 提到刘英,李瑨才显出几分为难的样子,道:“刘英这条老阉狗有趣得紧,整个宫中只有他学癞皮狗儿学得最像,若杀了他,我就再也找不到这么下贱又有趣的玩意儿了,还真有些舍不得!” 一位肱骨大臣,一个皇亲国戚,在兄长眼中竟然比不上一条哗众取宠的阉狗? 李心玉有些一言难尽,心想:若你知道有一日,你最疼爱的亲妹妹会死在这条狗手中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