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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其外 第2节


欢他。”

    “不喜?朕听说,刘英不是你清欢殿的红人么?”

    “宠了这些年,早腻了。”

    听到李心玉的话,刘英面色大变,仓皇伏地跪拜,老泪纵横道:“殿下,小奴不知做错了何事?”

    李常年虽有疑惑,但一向疼爱女儿,便挥手命内侍将哭喊的刘英架了出去。

    李心玉尤不解恨,心里盘算着总有一天要弄死这阉奴才行。

    “朕带着瑨儿走了,你好生养伤。”李常年让李心玉躺回榻上,哄道,“睡罢,睡一觉就好了。”

    李心玉不敢睡。

    她怕自己这一睡,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心惊胆战过了一夜,两夜,三夜……没有无常索命,也没有逼宫篡位的血腥,仿佛清欢殿的身首异处,真的只是一场荒唐的噩梦。

    李心玉终于宽慰了些许,眼中添了生气,又恢复了当年纨绔帝姬的模样,跟条小尾巴似的粘着太子哥哥。

    李瑨在书房百无聊赖地画王八,李心玉便突然从西窗探进脑袋来,笑嘻嘻喊道:“兄长。”

    李瑨吓了一跳,手一抖给王八添了条长长的尾巴。

    李瑨在庭院中歪歪扭扭地射箭,李心玉便顶着一头乱糟糟的落叶从花木丛中钻出,使劲挥舞双臂:“兄长!”

    李瑨如厕,裤子还未松开,李心玉再一次鬼魅般飘现在门外,阴恻恻道:“兄……长……”

    李瑨无言,觉得自己多半要被逼疯。

    “说罢,何事相求?”李瑨瞬间尿意全无,揪着李心玉的衣领将她拎到庭院中,哼道,“先说好,我现在禁足,没法子带着你出宫撒野。”

    “不,不出宫。”李心玉拉着李瑨绣着龙爪腾云的袖边,小声说,“不过是请你替我杀几个人。”

    “杀人?谁?”

    “阉奴刘英。”

    “大都护王枭。”

    “琅琊王李砚白。”

    “还有……”

    “还有?”

    李瑨嘴角抽搐,说:“惹不起惹不起,我还是回去读书罢!”

    而此时,长安西十里之外的奴隶营。

    正是午时休息的时候,简陋的简易帐篷内外,横七竖八站满了老少不一、衣不蔽体的奴隶。他们满面沧桑病态,头发凌乱又肮脏,双目黯淡无神,如同死狗般被铁链一排排拴住。

    他们端着又脏又破的搪瓷碗,排着队挨个去领稀得几乎透明的粥水,只有一个少年例外。

    那少年清瘦挺拔,衣裳虽破旧不堪,但在奴隶中间已是难得的干净。他面上染了不少黑灰,看不清本来面目,但依稀可以辨出五官原有的轮廓,应是相当的标致。

    “小主公,三娘子已掌控了长安城的那位大人,大人答应了她,用不了多久就能助你脱离奴籍,成为他的门客。”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暗处响起,继而道:“届时,裴家报仇雪恨之时指日可待。”

    少年叼着一根枯草,抱着双臂倚在草垛旁,沉默片刻,方道:“我在等一个契机,一个能助我离开这里的契机。”

    第3章 裴漠

    李瑨是一个凉薄又随性的人。他长相阴柔羸弱,眉眼细长,天生一副刻薄之相,仿佛天下人于他眼中也不过是蜉蝣蝼蚁。

    他不愿帮李心玉,并非因为王枭统领十万禁军,把握整个皇城的安危命脉;也并非因为琅琊王李砚白有高祖御赐的令牌,无论子孙后代犯何过错,皆可免除一死……他不想杀他们,仅仅是因为动起手来麻烦得很。

    至于刘英……

    提到刘英,李瑨才显出几分为难的样子,道:“刘英这条老阉狗有趣得紧,整个宫中只有他学癞皮狗儿学得最像,若杀了他,我就再也找不到这么下贱又有趣的玩意儿了,还真有些舍不得!”

    一位肱骨大臣,一个皇亲国戚,在兄长眼中竟然比不上一条哗众取宠的阉狗?

    李心玉有些一言难尽,心想:若你知道有一日,你最疼爱的亲妹妹会死在这条狗手中M.coMiC5.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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