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有些对不起燕惊双,但宁墨也不是真的喜欢燕惊双。 兴许…这样,对大家都好。 假山不远处,有一榆树,明初雪看着晃动的树影,眸子里的挣扎似也跟着一点一点晃沉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重复话语之后带来的定心。 明初雪深吸一口气,掩饰着眼里的心虚。 “我无妨的,我能理解燕大小姐,她或许当时是太过生气了。” “生气?生气就能这般随意迁怒旁人吗?” “燕守壹也是,堂堂一个男子,那日竟对你如此不客气,这就是大梁男儿的风度吗?” “这一家子人从上到下皆为莽夫!” 见明初雪委屈的表情,宁墨气急攻心,燕惊双毁他名声,毁明初雪名声时,他对燕惊双的恨早就多过了愧疚,其后,他又在杭州府遭受了极长一段时日的谩骂。 从前风光的他,那段时日跟过街老鼠般,抬不起头来,只感觉是个人都在用眼刀子戳他后背。 再之后,他在大雪天里施粥,要忍受流民身上难耐的腌臜气味不说,还被幼童认出八卦,朝他扔臭鸡蛋,说他是不要脸的负心汉。 宁墨到现在都记得那股萦绕在鼻尖的腥臭味。 后来,他被父亲逼着去给燕惊双负荆请罪,穿着薄衣在燕府站了一日一夜,虽后续为他自己和明初雪博出了一条明路,但那日的风雪刺骨,路人鄙夷,燕府自始至终紧闭的大门,冷漠应对的态度。 这些种种,都深深落在宁墨心底,一点一点蚕食着他对燕惊双的愧疚。 他确实是喝多了酒,可早些年,他便是不喜,也耐着性子陪燕惊双。 为什么燕惊双非要把这件事闹得如此难堪,不念及过往,一点情面都不给他留。 宁墨缓缓捏紧了拳头,身前的明初雪却捏着手帕忽然想到什么,她悠悠然轻叹了一声。 “燕大小姐若是生在一个完整的燕家,或许这件事会得到一个更妥帖的处理。” “你是指…谢夫人?”宁墨微愣了一瞬,反应过来明初雪话里的意思。 当年,谢琳琅同威武侯和离,转投京师那位位高权重的大人物府里的事,大梁几乎世人皆知。 但也众说纷纭,有人说谢琳琅薄情,有人说定是威武侯做了什么对不起谢琳琅的事,而威武侯也从未当众澄清过什么,闹到最后也没个说法。 可宁墨虽对燕惊双或是燕府一家生怨,但他接触过威武侯,他并不像…… 跟前的明初雪继续柔声道。 “谢夫人名满天下,我也曾有幸拜读过她的文章,自诩不如,而有如此才情的女子,定是一位高洁旷达,中通外直之人。兴许……” 明初雪眼似过了泉水,湿漉漉地看着宁墨,有些迟疑道。 “兴许…是威武侯做了什么对不起谢夫人的事,才引得谢夫人愤然离去。” “要知,若是有和离之过往,女子于世间,要比男子艰难很多,若不是什么天大委屈,大多女子是不会走上和离这条路的。” 明初雪未有确凿证据,但她好似十分崇敬谢琳琅,言语间不免有了偏颇,下意识怪责在威武侯身上。 宁墨眉心轻皱,但见明初雪一双白兔般的眼,眼巴巴地看着他,他冷不丁轻声附和了一句。 “兴许确实是威武侯的错。” 见宁墨肯定,明初雪似乎得了确认,眸间闪过些许惋惜。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