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晏懒得理会她,心里也难受,想来那天晚上江晏说的话真的是一时兴起,这么些天肯定是想通了,所以故意避着她。 江晏心里也不好受,他这么些天也确实是想通了。元绣多小心仔细的人,那路又颠簸,即便再瞌睡,也不会心大到在路上就睡着了,甚至他喊了两声都没喊醒。 必定是听见他说了什么,又不好意思落他的脸面,这才装作什么都没听见,连后来接蒋衡回去时也刻意避开他。 是他自己心切,有失分寸。 他之前从未想过以后,本以为回丹桂县以后,常看诊救人,这辈子勉强也算过了,江明江灵也到了儿也能给他送终,想来救的人多,江家先人也不会怪他。 江晏他之前从未想过的是,这辈子还能再见到元绣。 可他没办法,他又遇见了元绣,更没法儿的是,元绣不喜欢他。 本以为几个月不见,他就不会想起这一茬了,可今儿元绣一来,他还是绷不住。她肯定是劳累了,眼见着黑了些,也瘦了些,好在气色不错。 两人各想各的,也就到了地方,田地麦都收起来了,还余下麦茬儿等着肥田,再一直往前,就到了庄子,江晏这还是头回亲眼见到元绣的家业。 替人看诊时听人说起过元绣,一个姑娘家,手里有百亩良田,还会制糖,会榨油,连带着双井村都跟着沾光。 每每听到有人夸,他比自个儿被夸还开心,若有人说元绣的不是,他恨不得站起来同人家争辩。 庄里人没见过江晏,不过知道元绣今儿要去请大夫,想来这位就是了,大家都得了嘱咐,没对嬷嬷露口风。 这会儿嬷嬷仍是跟银花婆婆在后院儿择菜,见元绣来了,不免唠叨两句:“可是手头事儿都忙完了,怎么今儿又来了……” 还没说完,又见着后面跟着的江晏,脸上笑意瞬间收了回去。江晏见着玉香嬷嬷也惊了,放下手里诊箱,郑重拱手问过好,才有些惊讶地开口: “竟不知是嬷嬷!?” 玉香嬷嬷也点点头打了个招呼,元绣来回看看,这才知道二人认识,想来都在宫中待了许久,认识也正常。 不等江晏再开口,嬷嬷自己便先叹了口气,复又开口,“不必替我瞧了,我自个儿身子自个儿清楚,多活一日都是赚的,都是从前老毛病了,到老发出来,怕绣丫头担心,才不去医馆,没成想她竟把你请来了……” “嬷嬷你说的这叫什么话!叫小江大夫给您诊脉!什么就活一日赚一日,说这些没的叫我伤心。”元绣拉着嬷嬷在石凳上坐下,抖着手请江晏过来瞧。 嬷嬷见此,又像之前一样,替元绣顺了顺头发:“又不是不给大夫瞧,你看你这副样子,叫人见了笑话。” 江晏才搭上脉,脸色就有些不好看,才刚见嬷嬷的脸色,知晓她怕是身子不好,现下诊过脉,才晓得病已然入了膏肓。 看元绣的样子,江晏不忍心开口。 “都是迟早的事儿,你就告诉绣丫头吧,免得心里总挂念。”嬷嬷早已看开,能落叶归根于她已是最好的归宿的,况且绣丫头也在跟前儿,她没什么挂念的。 “胃有不治之疾,进食不易。”江晏只斟酌着说了这么一句。 “早先在京中便请大夫瞧过,自知时日无多,本不想再来吓着你,到底想看看我的绣丫头是如何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这才回来了。”玉香嬷嬷一遍又一遍替元绣顺头发,又用帕子给她抹了脸上的泪,“嬷嬷回来可不愿见你伤心,若知你哭成这般模样,当初我就不该回来,死在外头想来你也不知道。” 元绣再忍不住了,抽噎出声,整个身子都立不住,江晏满心担忧,想上前去扶。 玉香嬷嬷伸手拦下,“小江大夫,今儿招待不周,你先回去,明儿我再叫绣丫头去医馆送诊费。” 江晏点点头,这都无妨,他只怕元绣伤心。 人家来一趟,连口水都没顾上喝,元绣自觉失礼,红着眼将他送到门口,“今儿多亏的你,否则嬷嬷怕还不会告诉我。” “你顾好嬷嬷,也顾好自己。”江晏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见元绣哭的气儿都喘不匀,只觉得心跟被人剜了一样,一面又恨自己到底还是医术不精。 在门口站了许久,被风吹过才清醒,江晏又赶紧叫元绣快些回去照顾嬷嬷,说完后便翻身上马,逃也似的跑的,心里思绪纷杂,竟没发现药箱落下了。 嬷嬷看江晏走了,脸上又带了笑:“我这事儿你也知道了,我瞧着你还有事儿没告诉我。” 元绣不愿理她这一茬,只擦了擦眼泪:“您如今还有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