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关谣把头发捋到肩前,将光露的背展现在赵临江面前。 赵临江拿出一管火折子,又一个布匣子,从里面拿出一把银针,将银针点过火后,又渗进一罐药水里,然后按着穴位扎在关谣背上。 趁着关谣背对他,赵临江点燃了一枚香炭,隐隐的香味开始充盈整个马车。 “你点的什么东西。”关谣还是很快就闻出来了。 赵临江仍在专注扎针,“谣叔觉得是什么。” “你不会还是那么没趣吧。”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关谣还是很忐忑的。 赵临江哼笑了一下,“没那必要,以前那些都是旧话了,谣叔不必这么防着我。” “那你点的是?” “定神的。”赵临江把最后一根针扎在了关谣肩头上,“想必谣叔心中不顺居多,这对养神不大好。” 关谣浅笑了一下,“这世道本已不顺,谁还有心思养这神。” “世道再乱也有定下来的时候,时势气运都在天定,谣叔何必太杞人忧天。” “我倒是羡慕你这心无外物一身轻的。” 赵临江眼神暗了下去,有点沮丧又好像不在意问:“是吗。” “算了,也不该和你说太多。”关谣挺直腰身背对他坐着,开始感觉到身上的微微变化,是赵临江的药术起作用了。 “径云还在北流吗?”赵临江忍受不了马车里沉默的氛围,又开始找话题。 关谣眯着眼睛,喉咙里闷出一声“嗯。” “梁将军……”赵临江咬住下唇犹豫要不要继续问下去,“抱歉,是临江失言了。” 关谣虽然还是听不了这个名字,但也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情绪变化,“无事,过去,就过去了。” 这些天里,关谣一直在安慰自己不要永远被困在阴霾里,生死本如此,他不可能让过世的人起死回生,也不可能永远一蹶不振,他手上要做的事情太多,他不得不尽快从悲痛的绝境里脱身出来。 两人又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炭香也过半了,赵临江将对方背上的银针一根一根取下。 “谣叔已经爱上他了吧。”赵临江盯着对方的后脑勺,“就像对大当家那样,对吗。” 关谣的身子明显颤了一下,他久久才回一句:“谁告诉你的。” “我……”赵临江停顿了一下才说,“你在大当家墓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你!”关谣第一反应是想质问对方为什么要偷听,可又觉得现在这样质问也没有什么意思了,“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谣叔要为两个已故的人伤心一辈子?”赵临江没几下就把所有银针都拔光了,开始给对方按揉背上的穴位。 对方的手法还是不错的,这么多年来关谣也挺喜欢对方的按摩手法的,他闭着眼放松身子,“这个与任何人都无关。” “他们的死与您本就无关,您可以不用像负罪一样活着,更不用心里的情分把自己往死路上逼。” “赵临江,你到底想说什么。” 赵临江放轻了手上的力度,“大当家的死,和端亲王有关。” 关谣立马转身直视对方,“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总之,我能调查到的就是如此,大当家的死绝对和端亲王脱不了关系,您不必再为他卖命了,如今他已经被缉押,杀头都是迟早的事。” 关谣有点不认识面前的人了,这些话怎么会是赵临江说出来的,“你到底……” “我去了泊乐坊,见过了万年秋,谣叔所有的事我都知晓了。”赵临江说得理直气壮,没有一丝丝为此感到应该遮遮掩掩。 “你为什么要做这些。”关谣心里大叫不好,“你不是……” 赵临江拿过关谣的上衣,自顾自的过去给对方披上,“谣叔想说什么?想说我不是对你没有那意思了吗?” 关谣确实是想这么说,“不是吗?” 赵临江的手停留在了对方肩上,他的眼神变得有些火热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