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时帮着把琴抱回房间放在桌上, 沈瑶去找了干净的软布坐在桌边仔仔细细的擦拭那琴, 这琴原是她珍爱之物, 尚在襁褓中时父亲就花时间去为她寻来的, 还未及学琴时就很喜欢, 学琴后几乎是每天都会抚上几曲, 或是习练, 或是打发时间,也伴了她十余年。 贺时看她那小心翼翼又珍视的模样,笑问道:“看你很喜欢的样子, 一开始想买的就是这古琴吧?” 沈瑶点头,脸上都是笑模样,贺时坐在一边手支着额笑:“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偏财运特别好?三五天就能淘到一回好东西啊。” 他环顾自己房间, 说:“原本觉得我房间挺大的, 现在看着,买房子得加进度了啊, 不然迟早放不下。” 书啊画啊的还好说, 现在连古琴这样的大家伙都出来了, 照这苗头, 再发展下去藏这些东西就成了问题。 要放从前, 沈瑶会笑贺时异想天开, 可现在还真就是这么一回事,问贺时:“你朋友打听到有出手的房源了吗?” 贺时摇头:“现如今住着四合院的大多是北京本地人,自家都要住, 少有出手的, 想找合意的要点时间。” 沈瑶点了点头,两人下楼吃过晚饭后和贺真一起去舞蹈室上课不提。 这天夜里,沈瑶做了个奇怪的梦,或许也不能称之为梦,就是意识到了此前被她忽略了的问题,她的旧物一件又一件的出现,到底意味着什么。她之前先是好奇,后来是想求证,然后是确定了的惊喜,直到今天似梦非梦间,想到这一切是不是意味着时空相连,她或许能回去了? 若是从前,哪怕有一丝能回去的希望,哪怕只是一个梦她都会很高兴。 可今时不同往日,她想爹娘想家中亲人,这边却也有了放不下的牵畔,一个梦做得纠结不安,近来总是睡不够的她今天半夜因一个梦醒来了,看了看时间不过凌晨三点多。 贺时抱着她睡得香甜,沈瑶心绪不宁,轻轻转了个身。她只是这么一动,贺时半梦半醒中下意识就把她抱得紧了些,手在她背上轻抚了抚。沈瑶回抱住他,却再难入睡,思绪纷纷乱乱,直到四点多贺时醒来时她仍醒着。房里很暗,贺时先还不知道沈瑶没睡,轻手轻脚下床,却被沈瑶拉住了。 他惊疑:“今天怎么醒得这样早?” 沈瑶嗯了一声,问道:“你要去黑市吗?” 贺时说是,他今天没有半导体要出手的,就是出去转转给他媳妇儿找东西。沈瑶有些慌,坐起身来拉着他手不放,声音轻软又带着些犹豫:“要么,今天不去了好吗?” 她近来睡眠特别好,少有这么早睡不着的,贺时在床边坐下,问道:“怎么了?不舍得我?” 沈瑶点头,她还没想清楚,只是当下不想他再去找那些东西了。抱着贺时手臂,头倚在他肩上低低道:“陪我睡会儿。” 男人精力旺盛,尤其是早上,媳妇儿撒着娇让陪着再睡会儿,这哪里拒绝得了,当真躺回床上把人搂进怀里去。 抱了没一会儿就不老实起来,偏今天沈瑶一反常态,半点不推脱,对他又依恋又热情。 天大亮的时候,一室春色才沉了下去,沈瑶累得浑身提不起一丝劲儿,这会儿眼皮子真的沉了。饶是这样也还不忘握着贺时的手,这让贺时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好,又睡了会儿,到七点时才不得不把媳妇儿喊醒上课去。 这天也是奇怪,原本每天放学沈瑶都兴致高昂让贺时带着她到处转的,今天却哪也不肯去了,一放学就要回家去。 沈瑶这里不敢再去淘东西,反倒是贺安民,出于好奇,这一天下班后还真的进了单位附近一家废品收购站转悠,收购站上班的大妈看他那派头也不像是来卖废品的,问他是不是要买废纸,贺安民只说随便看看,想找点书。 进收购站来找书的也不是没有,找书的那就是财路,这么说吧,废纸不值钱,可要是有人想买旧书,公家清单上写的是废纸填的是斤数,有人私下买的话,她开个价,回头再便宜收点废纸照着重量填补进去也就是了,指了指堆放废纸的地方,让贺安民随意。 贺安民看着那小山一样花花绿绿乱七八糟堆在一起的废纸旧书,眼睛冒光大步走过去,低着头认真翻找起来,只是这一翻足翻了半个多小时,大多是各种纸壳和废纸,偶尔翻出书来也是课本、废弃作业本,就是没见过沈瑶那样的线装古书。 最终一无所获回了家,私下里和梁佩君说:“咱儿媳妇是什么运气?怎么我在废品收购站看到的都是些乱七八糟的纸壳,正儿八经的课本大多也是小学课本和初中课本,都是孩子们读书剩下来的那些旧书,古书的影都没见着,她怎么就能一找找到好几本呢? 梁佩君听得好笑:“你当古书是满大街捡得着的呢,要是收购站里边都是这样的好东西,那还能叫废品收购站吗?” 贺安民还不信邪了,道:“也不是那么说的,前两年闹腾得那么厉害,撕毁烧毁多少书,又有多少人因为书被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