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就找沈瑶,扫了一眼发现在张桂兰身边,俩人一边戴口罩一边跟沈瑶招手。 沈瑶入职第一天颇为顺利,反倒是一车间那几个来得早见过她脸的男职工,一上午做事都不在状态,特别容易分心。 后边进车间的工友还笑,忒没出息了,结果等中午吃饭时间一到,沈瑶摘了口罩的时候,一帮人都看傻了。 从前这个时候都是冲着去拿自己饭盒往食堂跑的,今个儿一个个安静如鸡,等沈瑶和孟金丁晓霞一起出去了车间里才活过来。 怪道那几个一上午神思不属,时不时就偷偷看新职工,原来长这么漂亮。 厂里来了个超级大美人的消息当天中午就传开了,沈瑶中午在食堂吃饭就全程被人注视着,她一顿饭吃得浑身不自在,细嚼慢咽那一套也顾不上了,匆匆吃完了就要回车间。 孟金和丁晓霞也看出来了,倒都配合着吃得快了点,孟金小声说:“你这样多好啊,我羡慕死了都。” 沈瑶不觉得这感觉有哪里好,连那戴着闷热不透气的口罩都觉亲切起来。 回去的路上,她拐了一趟去了门卫室,把昨天张大伯借的饭票给还上,和他道过谢才回了车间。 八个小时的劳作并不轻松,虽不是手不停歇的干活,但大多时候站着也不是件轻巧事,不管是在定南候府还是在沈家村,沈瑶都没这么累过,四点钟下班的时候回宿舍就累躺下了。 人缓过来,她惦记起贺时来了,他昨天说今天会来看她,这一天沈瑶把他留的那些钱票都随身带着。 这会儿四点多了,他的正事早该办完了吧,村里挺急这事的,贺时是不是已经回村里去了。 她猜得不错,贺时这会儿确实回沈家村了,村大队部办公室里二十六个小队的队长包括会计都到场开会,正核算引进树苗的成本。 贺时目光频频看向腕上的手表,这事儿村里一时半会儿的还真定不下来,今天讨论完了,各小队都还得回去自己小队社员再开一两次会讨论。 只不过大方向是今天定,他却是不能提前退场,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敲击着桌面,按捺着性子坐等结果。 各队会计账目一出来,刨去了紧接着要开销的预算,跟自己小队搭档的队长就先低声商量起来了。 这时候的老百姓其实没多少钱,家里有壮劳力的年底分红扣去粮食款还能分点钱,没壮劳力的人家一年忙到头只能领个五毛一块,甚至倒欠队上的都有。 视收成定,每个小队工分价值有出入,在沈家村,收成好的队十工分能值个五六毛钱,收成差的十工分三四毛占大多数,也就是说,要是买这油茶树苗的话,沈家村起码有十七八个小队的社员年底拿不到一毛钱分红。 油茶树种是都想种,就怕村民手里没一点活钱,往后这一年的日子不知道怎么过。 贺时就坐在沈国忠边上,他从八小队会计手上拿了账本翻看了看,问沈国忠道:“沈叔,同样一个村,为什么各小队分红有出入?村民主要有哪些收入来源?” 沈国忠低声给他说,每个小队的地肥不肥,队长是不是精通农事,这都会影响粮食的收成,再一个就是劳动力组成部分也占一定的因素。 要说村民的收入来源,除了地头上种的,那就是家里养的家禽和猪了,猪和鸡蛋这两块占大头,是农民来活钱的门道。 贺时听了这话,说道:“那是不是能多养些猪?” 沈国忠摇头,谁都知道养猪能有进项,可这里边很多困难克服不了。 一是猪圈有限,大家也没有经济能力加盖猪圈,二是劳动力不足,家家的成年劳动力每天都出工的,养猪只能靠小孩或是下了工的一点时间去打猪草,养多了顾不过来。 再一个就是没有饲料喂养,每家只有少量的自留地,只能作食用菜地,稍微有点多余的都种了红薯,这红薯是人的口粮,人都吃不饱哪里还能顾得上猪。 村里人养猪都靠上山打猪草,但那也要有米泔水和糠这些硬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