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也】 余也握着他的注射软管,用体温暖着即将要流向池良宙身体的药。 安静的四周,滴落的药液,是昏昏欲睡的气氛。 是该睡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开口了。 “你一定不知道,我曾狠狠地嫉妒过你。”余也喃喃道,“你太干净了,良宙。” 【柳生】 辩论赛的日期将近,江淇文经常和队友讨论到深夜才回来。柳生每次睡前都要拉开床帘,向门口的方向看一眼。 不知道怎么养成的臭毛病,这人不回来,自己就睡不着。 不过随时为室友回来的关门声而在精神后台上准备着,的确很容易神经衰弱。 他抓紧一切时间午睡,只为挺过没那么亢奋的夜晚。只不过这个中午,他接过宅哥给大家分的苹果,红润艳丽。他正准备在午睡前啃了,一个电话打破了他所有的好心情。 他已经很久没接过家里的电话了。不过既然宿舍有室友壮胆,躲不过的,也要积极面对才行。 不过事实证明这是个馊主意。 和想象中一样,还是管家打来的。 家里的管家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说话总是彬彬有礼,遣词造句表面处处为你考虑,实则从未暴露过真情,坚定不移地站在老板的立场,自然和父亲也是一样的冷血。 他想过很多个话题。比如最近母亲有没有联系他,或者质问他为什么不动家里给的卡,又是从哪儿来的钱。 不过还是小瞧他爹的作妖能力。 “先生说,看你没有参加任何学校社团,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如果你有意愿的话肯定是畅通无阻的。好好学习是好事儿,但如果走了弯路那真是……” 柳生深吸一口气,打断他,“你还有别的事儿吗?” “总归还是那些,卡里的钱不要拘束,先生会心疼。” 柳生叹气,他知道此时管家提到“心疼”的用意,不管他听不听管家都要说,因为父亲会听电话录音。他不想为难打工人,于是乖乖道,“知道了。” “好的。还请记住任何事情你都不用走弯路这一说。” 柳生暗叫不好。 “……他又干什么了?” “先生打算给学校捐一栋楼。听说文学院的经费向来不高,真是可惜……” 柳生手机险些没拿稳。 他回想起每天都要填写调查问卷的那些日子的恐惧。一旦此事促成,意味着这个学校里他的一举一动都会被牢牢掌握。 高考结束后,他假装遵照约定在家乡上大学,实则背着所有人,在截止日期前一秒修改了志愿,一志愿直接填到里家最远的西照大学。那个晚上他有些离乡的愁怅,但更多的是亢奋。 逃。 他只有这一个念头。 一个学期了,家里依旧毫无动静,他以为他成功逃脱了。 可如今一个电话就泼了他一桶冷水。的确,还是太天真了,他放松了警惕。有江淇文替他填调查问卷的日子,有通达室友每日说笑的日子,都让他忘了自己的被死死埋在土里的根。 勾心斗角,大权独揽,宰制他人,他们活着有什么意思? “……既然你难得听我絮叨了这么久,那我就再多问一句吧。”管家似乎为柳生的沉默也感到受宠若惊,又添了一句,“你母亲……先生很挂念,有没有……” 挂念?还不是因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