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盘子接了过来。 烤鸡上面包裹着已经被烤焦黄的荷叶,被两人合力放在圆桌上。 辛离离一眼注意到了陌生的司马冉泽和老宦官,一边将手指放在耳垂上,一边轻声询问司马佑安:“这两位是谁啊?” 三郎不知何时闻着烤鸡的味摸了过来,小小的人儿垫脚扒着圆桌,回道:“是,兄长的舅父哦。” 他如今可以短句短句的说话了,辛离离听闻被自己吐沫呛到连连咳嗽,一张脸咳得通红,她捶着自己胸膛,低垂的大脑疯狂运转。 司马佑安的舅父,那不就是书里的疯帝吗? 皇帝啊! 皇帝在她面前! 她扒拉着司马佑安皱着眉给她拍背的手,眼睛都不敢瞄司马冉泽,快速留下一句:“我去后厨看看。”就逃般的跑回了后厨,随即想到见到皇帝是不是应该给人家行礼?哎呀她忘记了! 在懊恼之际,司马佑安已经跟了过来,看着她被烤鸡烫红的手指说道:“且拿凉水泡一下,不是都给你做了手套,怎的不戴?” 辛离离饶着下巴,这不是忘记了么。 眼睁睁见着自己安儿抛下自己,跟着一个小女郎去了后厨,司马冉泽眼睛微眯,听着厨房传来的关怀声,他舔了舔齿尖。 那边陈柏卓已经招呼他入座,他新奇的瞧着桌椅,早就听闻近几年桌椅很是盛行,奈何宫里那帮人都恪守礼制,十分抵触,他这还是头一次坐这种椅子。 很快,各种菜肴被端了出来,纵使是天子的他,吃得大多数都是煮的食物,还没吃过炒菜,前面的烤鸡已经让他很诧异了,此时桌面上的菜,更是让他眼睛都看不过来了。 这是鱼,他识得,但这鱼怎么鱼肉都是突起的,焦黄焦黄怪香的。 这是年糕?红的白的,倒是挺精致。 哎?放在自己面前的铜锅是作甚的?里面还有隔片隔出了两个空间,怪哉! 瞧他和身边的老伯均是一副新奇模样,陈柏卓短暂地皱眉又松了开来,这些东西都是这几年兴起的,按理不应该有人连见都还没见过。 除非是被世家层层保护之人,世家标榜自己守礼,对这些东西一向非常排斥,但再排斥,家中小辈难道连听都没听过? 司马冉泽被困在宫廷中,入眼可见的唯有一成不变的景色,吃食行程日日固定,宫廷外的东西他何止不知,有的便是连听都没听过,这次出宫,还是做了万全准备,才偷溜出来的。 执起筷子想戳一戳眼前的鱼,被老宦官眼疾手快地按下了,这里可不是宫廷,莫不能由着自己性子来。 司马冉泽百无聊赖收起手,乖乖坐在那里等开饭。 很快,桌上菜齐,众人陆陆续续落座,司马冉泽两边分别坐着老宦官和司马佑安,以司马冉泽为中心顺时针坐着司马佑安、辛离离、三郎、袁依婉,而后到了陈柏卓,之后是老四、老六、老八及他们的亲人。 大家热热闹闹坐在一处,你说一句我说一句,说的司马冉泽身上那格格不入的气息都软化了下来,他撑着下巴看大家聊得火热,自己也开心起来,眼角都飞起了。 待司马佑安正式向众人介绍司马冉泽后,他便站了起来,手中杯子倒满了酒,向着袁依婉深深鞠了一躬,情真意切道:“多谢夫人替我照料大郎多年。” 说着他眼眶突的红了,继续道:“夫人的恩情,莫敢相忘。” 袁依婉尚还记得长安城外纵马疾驰的红衣公主,哪里能不知道面前之人是谁,她连忙推辞,还是司马佑安亲自将她扶起,轻声道:“母亲,你担得起。” 今日这里没有天子,只有大郎的舅父。 养子称她一声母亲,其亲属当今天子又对她如此礼遇,袁依婉只觉心窝窝都是暖的,热气蒸腾下她双睫沾湿,执起酒杯一饮而下。 陈柏卓拍着袁依婉的背,在司马冉泽视线看过来时,主动起身道:“郎君乃是大郎舅父,都是一家人,没那么多礼,大郎,招呼你舅父坐下,今儿个辞旧迎新,我们痛痛快快迎新年!” 老四一拍桌子道:“说的好!” 老六为人更长袖善舞些,当即跟着一起劝说司马冉泽,在众人你一言我一嘴下,司马冉泽终于入了座,铜锅不断咕噜咕噜冒着热气,身边的喧嚣声是那么真切,便是杯中酒的味道都是那么醇香。 一杯接着一杯,有郎君们在的地方,酒可谓是喝得最快的,人人脸上都浮着一层酒晕,饶是司马佑安都没躲过,被他舅父和陈柏卓联手灌了几杯,辛离离几次欲阻,哪料她从母也给她倒了一杯。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