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琅玉靠在车壁上,舒展了一下肩膀,道:“你试试呗。” 一旁的几个女孩闻声都看过来,见钟棠龄待谢琅玉十分热切,明月不由想起谢欢。都姓谢,谢欢来苏州数月,又是办宴又是捐物,到底没能打进苏州女郎的圈子。 谢琅玉却格外地游刃有余,同苏州公子里领头的钟棠龄交好,圈里有名的青年才俊李君延也跟着他。 紫竹笑道:“三爷前个得了副好棋,从棋盘到棋子都是玉打的,这倒是个稀罕物件……” 钟棠龄轻咳一声,瞧了一眼橘如,“这物件风雅贵重,合该衬乘风兄这样的人物,我倒是有个不情之请……乘风,你家中还管军务,我这里有个人,能力无甚问题,就是没个出头的地,你那也不愁多个人……” 明月也跟着回神,不由看了钟棠龄一眼,又悄悄看向谢琅玉,心里隐隐好奇。先前只晓得谢家势大,如今一看,连钟棠龄都要求人办事,谢家怕是比她想象的还要富贵。 谢琅玉靠在车壁上,手里握着把棋子,只笑着听着。钟棠龄瞧着,心里莫名气短,慢慢就有些后悔了,声音都低一些,“哎,是我唐突了,乘风兄……那人日后是我妹夫,我确实有些私心……我就这么一个妹妹。” 明月明白过来,这是替橘如的夫君在谋前程,一转头,果然见橘如红着面,紧张地捏住了手里的帕子。 怪不得钟棠龄这般舍脸面求人,橘如是钟夫人的老来女,钟棠龄比橘如大了将近十岁,对她很是疼宠,自然是处处筹谋。 谢琅玉安静地听完了,却也不讲话,侧头看了明月一眼。 明月不由冲他笑笑,不晓得他为何要看自己,也莫名紧张起来。 “真不想同你赌,但没办法。”谢琅玉靠在车壁上,“这车架上也有我的妹妹。” 说罢,他又侧头看着明月,笑道:“你瞧瞧他,有你瞧得上的物件吗?” 钟棠龄心里一松,万万没想到他竟然答应了,连忙给明月使眼色。 橘如同紫竹也看向明月。橘如面色紧张,紫竹倒是笑吟吟的。 明月闻到谢琅玉身上那股很淡的香味,又见几人俱都望着她,仿佛她拿捏着什么生杀大权一般,明月难得有些不自在,想了想道:“棠龄哥哥的玉佩很漂亮。” 谢琅玉道:“就这个玉佩?” 明月点点头。 是块手掌大小的白玉,尾下坠着流苏,不是寻常物件,但也算不得珍贵,钟棠龄连忙解下递过来,心中后悔没带个好玩意在身上。 谢琅玉拎着流苏看了一会,放在明月的袖摆上,“嗯——你喜欢就好。” 两人便开始下棋,钟棠龄心中紧张,也不再言语了。 钟橘如红着脸,手里的九连环也无心解了,只缩在钟棠龄的身旁。 明月也跟着紧张,她其实不太会下棋,只略晓得规矩,这下都不晓得该期待谁赢了,钟棠龄赢了,谢琅玉就要吃亏,若是谢琅玉赢了,橘如未婚夫的事情就要黄。 谢琅玉放棋子的时候,宽大的袖摆会抚过她的膝盖,这样几下,明月倒是不紧张了。 这局棋一路下到了山上,车上安静都不言语。只见棋盘上的棋子越来越多,钟棠龄越下越慢,最后也面露苦笑。 眼见快到山顶,车架的速度已经慢下来了,钟棠龄手中的棋子捏了一炷香,终于落下来时,脸上的失落已经盖不住了。 钟棠龄拍了拍妹妹的肩膀,心服口服,也愿赌服输。 谢琅玉安静地看着他动作,握住手里的棋子没下出去,只转头望着明月笑道:“玉佩拿着吧,时辰不够了,算平局,咱换一换也是可以的。” 马车里的气氛顿时一松,除了谢琅玉,几人都觉着像是胸口搬走块大石头。 钟棠龄背后都生汗了,没想过还能这般峰回路转,心中激动,连忙直起身给谢琅玉敬茶,“谢谢乘风兄,我恨不得给你指天发誓了,这人绝对是个人才……” 几人没说几句,马车到了寺庙门前。 谢琅玉闻言只笑笑,“有才的人在哪里都不会埋没的。” 钟棠龄更是触动,对谢琅玉又喜又敬,眼眶都红了。 明月坐在一旁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