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诸位出手了,不过要切记,在问话出来以前,不能弄死了他。” “不然,我们刑部无法交差…” 现在陈宪听着他们的对话,心情很复杂。 一方面他觉得自己根本不怕死了,另一方面,他又有些逃避自杀,更是畏惧这些番子折磨人的手段。 “知道,部堂放心,这些年来,死在小人手里的正人君子们,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 “应付这么个货色,用不着使什么真手段。” 旗尉无所谓的笑了笑,一手捏住陈宪的后颈,微微用力,强迫他与自己双目对视。 “陈宪,大爷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现在说出来,或许能免了折磨,留个全尸。” “现在不说,大爷我让你今后想死都难!与陛下作对,也不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个什么狗东西!” 说着,他的神色渐渐染上一层狠色。 陈宪直听得心里打突突,但又不得不跟他双目对视,眼珠在眼眶内四处乱撞,胆虚不已。 见他仍旧不打算说话,旗尉却毫无恼羞成怒的样子,起身从身后的另外两名番子笑道: “好,看来刑具没有白带,好好儿招呼吧?” 闻言,一名番子踏着脚靴近前,狞笑着从兜里取出一小根特制的竹签,按住陈宪的手,对准了他的指甲缝,一点点的插了进去。 十指连心,这种疼痛绝非一般常人所能忍受,那些叫唤在外的东林清流们,多半都挨不过这一招。 何况,这番子是个成手,竹签插进去的速度极慢。 起先还没到肉的时候,陈宪便是虚汗不断,呼吸加速,心中愈发恐惧,后来到了肉里,疼痛更是持续不断,令他不住的大喊起来。 “我说!” “我全都说!” 一听这话,番子立即住了手,起身笑道:“还以为是个什么硬骨头,这刑具才上了一样儿啊!” 另一个番子也笑道:“这可是我们今年见过嘴皮子最软的了,刑部的弟兄们,你们的刑具该更新换代了啊!” 旗尉再次上前,与他四目相对,冷冷道:“王恭厂火灾,是不是你在火药库引燃的?” 陈宪咬牙道:“不是我,是…是金国的细作…” 闻言,李养正神色顿时一变,但是没有插嘴,他知道,刑讯逼供这种事,还是要交给更专业的。 旗尉眯起眼睛,继续问道: “石漆水,我大明境内并没有此物,从何而来?” 陈宪道:“也是从金国细作手中购得,大量洒于土中,也混入了用于灭火的水缸一些。” 听到这话,李养正不断点头,这便是对上了,看来这个陈宪所说,确系为真,但若是想要验证,还得拿到石漆水的清单。 “购得石漆水的清单,现在何处?” “建奴细作还活着吗?还在京城里吗?” 陈宪说道:“石漆水的清单已被掩埋在土里,金国细作我只知道一人叫做尼呼图的,改名换姓装作蒙古人,藏在三千营中。” 问到这里,旗尉顿了顿,转身说道: “部堂大人,现在事态已经明朗,刑部只要抓了尼呼图,便能向陛下结案了,这个陈宪,要交到我们东厂,严加再问。” 李养正也听出来了,这个陈宪似乎知道些什么别的隐情。 东厂旗尉都未敢深问,只因这里是刑部大狱,而非东厂,问出来什么惊天隐情,刑部是兜不住的。 如果是在东厂,则可以让这件事静悄悄的解决。 李养正是明白人,也没有阻拦,毕竟东厂在这件事上,与刑部也算是尽心尽力,摒弃前嫌了。 自己要是再记恨着从前,乱了东厂查办的大事,可就是自己不识相了。 何况,李养正心里一直有种直觉。 这件事绝不可能只是现在问到的这样,是金国奸细利用石脂水引燃了王恭厂,他只觉得还有幕后黑手,正在逍遥法外。 不过这件事绝不是他能插手的,有些人,是刑部查不得,也动不了的,只能交给东厂。 他拱手说道:“本部堂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如将尼呼图缉拿归案,给京师百姓一个交代,这陈宪你们就带走吧。” 旗尉点了点头,抱拳道: “谢过部堂,我们走!” ...... “建奴细作?”朱由校站在行宫外,一把将刑部递上来的奏本扔到脚下,“三千营是谁在负责,给我把他一撸到底!” “建奴混成蒙古人,在三千营隐藏多年,竟全然不知?” 王朝辅有些为难,道:“三千营是定国公之子徐允祯在统领,这定国公一系,世代掌管三千营多年,不可轻动吧?”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