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爌说到这里,伏跪在地道:“老臣实在不知该如何处置,还是…依律查办吧,这样也能说得过去。” 朱由校听完,脸色变了又变,笑道: “你这个老滑头,倒是把朕的心思琢磨得透彻!”随即,又看向一旁恭恭敬敬站着的的魏忠贤,道: “这个本领,你和他可不相上下!” 韩爌没有说话,魏忠贤却是连忙赔笑:“陛下过奖了,老奴只知侍奉陛下,对这些朝堂之事一概不通呀!” 不得不说,魏忠贤这副脸皮用来对付文官们,的确是个绝招。 其实这次钱汉闹出来的事,还有天下间士子们的闹腾,完全都在朱由校的掌握之中。 甚至于,一定程度上就是因为朱由校对去年秋闱厂卫禀报的东林结党营私之事睁只眼闭只眼,才出现了今天这样一个天下沸议的局面。 不过这样的局面好啊,这样的局面,朱由校这个做皇帝的是最高兴的,这是个让朝廷重新洗牌的机会。 朱由校靠在卧榻上,示意韩爌把椅子搬的离自己近一点儿,翘起二郎腿说道:“钱汉的事,朕自有计较,倒是朕听说,他这次在都察院闹出的乱子可不小。” “这要是钱汉一人闹事,也就罢了,可这是天下士子的众议,朕可不能坐视不理。” 说完,朱由校看了一眼魏忠贤。 后者心如灵犀,张嘴说道:“陛下,老奴早就听到风声,钱汉揭帖上说的事,老奴也有所耳闻。” “哦?说来听听。” “回陛下,钱汉揭帖上指诉同考官李元荐利用职权之便,为门下学生牟取私利,陛下请看,这是本次会试的金榜名录。” 朱由校微扫过一眼,有些惊讶地道:“这名单上为何各地贡生占据了半数,莫非是其余人学艺不精?” 魏忠贤摇头,冷笑:“陛下,其实除了李元荐,有一个同考官叫郑我朴的,早就动手了。” “三个月以前,郑府的正厅上就挂了一副鸟笼,郑我朴养了一只黄鸟,凡有人来求关节,他就故意当着众人逗弄黄鸟,时时盼顾。“ “逗弄鸟时,郑我朴又要大声训斥下人,要他们好生喂食喂水,清扫鸟笼。” 这个事朱由校倒是真的没听过,颇感兴趣地让他继续说下去。 魏忠贤看了一眼闷头一声不吭的韩爌,然后得意的眯着眼儿,道:“陛下想,去郑府求关节的贡生们见他这副样子,有几个会不询问一番关于鸟的事?” “这一问,郑我朴就好生吹嘘他这黄鸟,说是从何处何处千金购得。那些贡生都是眼尖的,自然心领神会,将大把大把的银子往郑府送!” 朱由校眉头微蹙,颇有警告意味地道:“魏忠贤,这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科举的同考官,朝廷大员,岂能如此贪腐?” 魏忠贤自然明白,这是天启要他表露忠心,忙山呼叩拜:“陛下在上,老奴不敢有半句假话!” “若是陛下不信,可叫亲信前往郑府,一查便知!” “况且此时在香河附近,这件事都已在民间传遍了,陛下不信老奴,难道还不信天下间的悠悠之口吗?” 这说话的口吻,还天下间悠悠之口,魏忠贤,你这是跟那帮东林党学坏了啊!好家伙一句话就自己代表天下人。 朱由校心中嗤笑,面上却异常严肃,想了一会儿才道:“既然如此,这趟差便交给北镇抚司了。” “传诏,叫许显纯带人去香河,查查那个养黄鸟的同考官!” 语落,朱由校又望向韩爌,促狭笑道: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