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到,孝慈高皇后的神位和朱元璋的神位如出一辙,没有人去碰,无风而倒。 想起手中的签子,朱由校总觉得后脊背发凉,好像是冥冥之中有人在警告自己,让自己立刻离开。 来不及多想,朱由校当机立断,转身就走。 前脚刚出孝陵殿,紫金山上空便就电闪雷鸣,方才的晴空万里转瞬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顷刻而至的大雨倾盆。 这般反常的天气,让朱由校一行人带来的马匹,全都吓得疯狂在原地尥蹶子,黄得功等亲卫安抚了好一阵子才算温顺下来。 “回军营!” 朱由校出了孝陵殿,二话没说,上马疾驰而走。 ...... 第二天一早,朱由校蜷缩在椅子上,怀里抱着猫阁大学士,惊魂未定地看着桌上摆着的那根上上签,不知在想些什么。 与此同时,一名较事快步入帐,抱拳道: “回陛下,查到了。” “陛下离开孝陵不久,孝陵卫指挥使俞任便出动人马团团包围了孝陵殿,抚宁候府自收到觐见谕旨后,一直是大门紧闭。” “但据小人查探,从昨晚至今早,抚宁候府一直都有人不断从后门进出,还有的在悄悄搬运什么东西。” “搬运的东西,较事府已经截回军营,请陛下过目!” “神宫监掌印郑秀说的是真的…” 待较事出了御帐,朱由校起身走到这大箱子前,喃喃一声,不可置信地自语道: “朱国弼竟然要举兵谋反…” 呆坐片刻,朱由校唤来王朝辅,为自己穿上一身织金窄袖褶袍,明黄方领对襟罩甲。 穿戴同时,朱由校也在脑海中想着接下来要怎么做,要从何处下手。 服侍过后,王朝辅退后几步,侍立在御帐之内,静静等待着天启皇帝的最终决定。 不得不说,朱国弼这种鱼死网破一般的做法,让朱由校很失望。 要是自己对他真的有杀心,他绝不会有任何机会,只需一声令下,整个抚宁候府,都将会被勇卫营大军夷为平地。 叫他来就是为了要好好问他,身为朝廷勋贵,世代尊享荣华,却为何联合地方豪强与贪婪官员,欺压百姓,贪污赈灾银款。 这种事情,对朱由校来说,是一个警告。 要知道,抚宁候朱国弼,是武勋之中比较有权势的一个,这货在后世的南明,更是直接聚众推举出了一个新皇帝。 他们这种武勋不同于一般文官,手里是真正握着兵权的,也有一批死忠将领,往往都掌管着几地卫所。 归抚宁候一脉统辖的,除了孝陵卫,还有南京周围的江宁镇、建阳府、西江口诸卫所。 较事府截回的那个大箱子里,装着的全是金银财宝还有朱国弼给各卫所、武勋世家的联络信件。 很显然,朱国弼是觉得自己要对付他,送这些出去笼络人心、采购军需,然后大举造反,放手一搏。 这次前后不过三天,也是因为忽然去孝陵祭拜朱元璋、马皇后,才让朱国弼以为捉到机会,生出了提前动手的心思,因而暴露。 下一次,或许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朱由校戴上帽盔,将亲征西南时的那一套戎装穿戴得整整齐齐,然后紧了紧护腕,低头闷声说道: “传谕,朱国弼聚众谋反,图谋弑君,着陈策、戚金分领勇卫营进入南京,诛杀抚宁候一脉。” 第二百八十五章:朕给过你机会 南京城的街道上,平常之中,却又透着一丝不平常的气息。 街道上巡逻的不再是官衙的差役,却是一个个明甲持锐的兵丁,五城兵马司衙门早早派人控制了全城数个城门。 连平日见不到几个兵士站岗放哨的城楼,每个垛口后竟然都站着一名面无表情的兵士。 街上巡逻的官兵数量在不断增加,南北两个大营的官兵,全部倾巢而出,持着兵器在城中布防。 每隔上一会儿,就不断有携带着重要文书的驿卒从南京城出发,自官道向江宁、三江口等处飞奔而去。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诉说着将要有大事发生。 奇怪的是,除了军队调动和皇城戒严以外,南京的外城并没有戒严,也没有什么特别反常的事情出现。 甚至,应天府衙连一发告示都没有。 很快,各种流言不胫而走,在几个时辰之内传遍全城,很多大户府宅、官府衙门惊慌之下,纷纷闭门谢客,百姓也开始自发回家。 一时之间,未经戒严的南京城,街道上的行人数量,竟然愈发稀少,大部分人都躲藏在家中,透过门缝和窗檐,观察街道上愈来愈多的官兵。 许多国外和外地的旅人,心中害怕,都是选择停留在南京城外,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情况下,连进去也不敢了。 很多人都非常迫切的想知道,南京,到底是出了什么事?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