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意,似乎早已胸有成计。 “咱大明的皇上胃口很大,不仅要击退荷兰人,收复澎湖,还要俘获一艘战船!” “要想如此,也得施计用谋,找一些荷奸。” 这时,郑鸿奎突然挽起袖子,撸着胳膊,叫嚷道: “那我们干脆就趁热打铁,集中船队,假扮成红毛番,明天就去攻打澎湖,收复失地!” “明天?”王梦雄连连蹙眉,道:“要是能用数量取胜,朝廷的水师足矣战胜红毛番,要你们郑家来有什么用?” 说话间,不远处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一支队伍打着红艳的高招旗,却是姗姗来迟的京师宣旨太监到了。 王梦雄赶紧打起十二分精神,迎上前去,笑道: “福建海防游击王梦雄,见过公公。” 来的这位公公也姓王,所谓几百年前是一家,也对眼前这位第一眼见到的武将十分亲切,双手插在宽袍大袖里,微微欠身,说道: “王将军世代为朝廷防御海波,辛苦了。” 王梦雄也不自傲,只是说话间,微微瞥目,留意着身后郑氏等人的动静。 “这些都是应该的,食国家之禄,就该为国家出力,不然,又与那些海岸劫掠商队为生的海寇有何区别?” “这位、就是郑一官了吧?真是年少有为呀!”王承恩在几名缇骑的陪伴下上前,眯着眼睛,看不出表情,笑呵呵说道。 郑一官看见他身边这些个穿着华服的锦衣卫,那一个个目中无人的模样,心里就来气。 但一想到今日来此目的,便也按住口气,微笑道: “正是在下,见过公公。” “咱家出京之前,陛下可没少嘱咐。” “哦——?”对皇帝的话,郑一官倒是显得十分热衷,笑着问道:“陛下说我什么?” “陛下说,郑氏能归顺朝廷,为朝廷击退红番、剿灭群寇,这是沿海百姓之福,也是大明江山社稷之福。” “咱家可是对你羡慕的紧呢!”王承恩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但郑一官脸上的笑容却戛然而止。 这死太监一番话,看似是皇帝对自己恩典深重,但却是话里藏刀,有些话传出去,是可以杀人的! 剿灭群寇,我郑一官何时说过要替朝廷剿灭海寇了? 这话要是传到别的海寇那儿,郑家岂不彻底和朝廷绑在一起,再也难以挣脱束缚了。 郑一官冷静地道: “这有什么可羡慕的?” 王承恩诧异地看他一眼,手仍在宽袍大袖里插着,道: “这还不羡慕?咱家虽入宫不久,但据咱家对陛下的了解,这是日后是要对你加官进爵呀!” “加官进爵?”郑鸿奎愣了一下,随即急迫地看向郑一官:“朝廷这是要给你封侯拜将啊!” 加官进爵,这是多少男人的梦想。 便是郑一官,初听见时,也恍惚片刻,但转念一想,此时这位龙驭天下的少年皇帝,真能因为受了招安,就对自己如此信任? 他沉吟片刻,即恢复神采,抱拳道: “臣谢过陛下信任!” 王承恩显然为眼前这年轻人极其冷静的头脑所惊,不过也是很快就恢复如常,站在那动也不动,笑眯眯道: ‘“既然如此,郑一官,接旨吧?” 闻言,郑一官连忙率领郑鸿奎及身后郑氏众人,伏跪在地,静待宣旨,余的看戏海商、百姓们,也都仓皇跪倒一片。 很快,全场都变得鸦雀无声,只能听见停泊在港口中战船上鲜艳的军旗在空中猎猎作响。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自澎湖有事以来,我郡国羽林之材,无不敢战,皆因文武与红番首战,致误封疆。 朕每念攻伐未张,国威未显,百姓受掳,痛心疾首! 在郑氏威望久闻于海疆,思视国若身家,抛弃李氏诸寇,主受招抚,朕心甚慰。 红毛番窃据澎湖,锁我海疆于漳州,每过一日,遗祸甚重,沿海百姓深受其辱,国宪不存,朕岂能忍? 兹授郑一官为漳州守备官,加武平卫千户。授郑鸿奎为铜山所守备官,领百户。 万望继续为国效力,如能击退来犯之敌,扬我大明国威,朕将不吝赏赐,升官赐爵,不在话下。 钦哉!故谕。” 郑一官此生还是头回在如此隆重的情况下接受皇帝旨意,受到招安,这也就代表着自此以后,他不再是人人唾弃的海寇。 郑家,被这个帝国接纳了。 此前心思不论如何,起码在这一刻,郑一官满脑子想的,都是紫禁城那位素未谋面的天启皇帝。 他赶紧将圣旨接到手上,恭恭敬敬地拖住,高呼道: “臣郑一官,接旨!”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