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鞑子来,怕是要玩真的了,咱们大明的汉子,不能被鞑子给瞧扁了!” “干了这碗酒,扛起大明的军旗,砍了这帮狗日的!” 言罢,贺世贤慷慨饮酒,将酒碗掷碎于地上,转身喝道:“开城门!” 城头明军分酒时,后金军马队已进至护城河外,他们驻马不前,因惧怕城头火器威力,分出一支约二十余人的哨骑上前试探。 哨骑已经拐到了外城敌楼下,见明军仍未击炮,其中一人心中有些嘀咕: “莫不是明狗的火炮都坏了?” “哈哈,我早说,这明狗的火器是雷声大、雨点小,打着打着,就不行了。” “赶快回去,将这个消息报给多罗贝勒,没准他一高兴,前程就来了!” 几名后金哨骑用鞑语交谈几句,猜是明军火炮已坏,正打算舒舒服服的回去汇报。 蓦地,沈阳城中喊声大作,城门大开。 贺世贤亲率家丁近千,乘马自南门呼啸而出,那二十余个后金哨骑见状大惊失色,纷纷拨马回走。 “杀鞑子!” 贺世贤一骑当先,追赶上去,一刀一个,轻松将两名身材高大的建奴哨骑砍在马下。 余的明军自沈阳城中追随而出,向在护城河那侧静静等待的后金大军冲去。 后金军没想到明军会出城迎击,惊慌不安,阿敏率部迎上前来,拼杀几阵,惊觉贺部勇猛。 又见那贺世贤一人一马,与己方骑兵拼杀就如虎入羊群,更觉不是对手。 阿敏眼珠乱转,故作抵抗,实际却是不想让自身几个牛录遭受太大损伤。 前方一退,后金余部进而大乱。 后金骑兵一路败走,贺世贤乘锐急进,忽倏,四面后金兵马赶来合围。 “大意了!” 贺世贤幡然醒悟,自己扬鞭追击之时,已中了建奴的诱敌深入之计。 前军被围,余部追击明军竭力向前,想要援救,却听贺世贤大吼:“速速退回城内,严守不出!” “就和熊经略说,我贺世贤对不住他,对不住皇上!” 贺世贤喊完,掉头杀入后金军中,近千家丁死战不退,逐渐淹没在后金兵的浪潮之中。 余部追击明军得令后急退入城,不料女真人早已从北门破城而入,经一阵惨烈巷战,沈阳告破。 翌日,蒲河、沈阳相继陷落,尤世功、贺世贤双双阵亡的消息传到辽阳,熊廷弼震惊不已。 “这个贺世贤,为什么要出城?” “我已屡次檄令四方,叫各城各堡严守不出,为何这个贺世贤就是不听!” “沈阳陷落,辽阳危如累卵,如若辽阳再失,辽东全境皆覆!”熊廷弼一只拳头砸在城砖上,恨恨道: “若真如此,我又有何面目去见圣上!” 正在熊廷弼气愤之时,一骑飞速入城,大声道:“启禀经略,建虏大掠沈阳,屠戮甚重,毁城而走!” “他们没有占据城池?”熊廷弼又惊又喜。 沈阳陷落,震动全辽,但努尔哈赤没过几天就退兵而走,莫非…是后方出了什么大事… 面对熊廷弼的再三询问,那兵士十分确信地说道:“没有,鞑兵们退的一干二净!” ...... 几日前,赫图阿拉附近。 几名后金哨探正于鸭绿江边饮马,嬉笑调侃前日引颈自尽的汉人仆妇。 忽地,一名小兵呼喊腹痛。 牛录见状骂道:“死奴才,定是偷了哪个尼堪的饭,被人下了药了!” 那小兵没忍住,腥的黄的拉了一裤裆。 闻见臭气扑鼻,引得众鞑虏一阵哄笑。 忽倏,周围数声马嘶,河边数十匹矫健的雪花马轰然倒地,挣扎数下,接连暴毙。 那名牛录尚不及反应,余的鞑兵也都是接二连三捂着肚子扑地惨叫。 “这是怎么回事?” 下一刻,就连他自己,也被下腹撕裂般的疼痛和不知所以的恐惧,席卷全身。 ...... 入夜,鸭绿江静水深流,一盘圆月映在漆黑地江水里。 光华流转,塞外风景不用于中原,更于江南天差地别,广柔苍郁的平原延河常有参天针木,林密如织。 此时,月光落入一汪江水,映照出眼前这副诡异、恐怖的景象。 马匹陈尸江边,几名鞑兵哨探横七竖八地躺在岸上,死相狰狞,这时候,一旁密林魅影幢幢,钻出一小队人来。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