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见他发这样大的脾气,才明白为何他一进屋并将丫鬟仆妇都打发了出去,生怕自家老爷不管她和儿子,忙上前哭诉: “老爷!老爷都是我的不是,可千万别去责打麟儿。他如今已长大了,有了官身,你可再不能下他的脸面了。我这就去同二房说,保管将此事办得妥妥的,老爷您放心就是了。” 陆茂松这才铁青着脸转过身,将袖子从乔氏手中扯出来,憋着一肚子火气坐在了一把太师椅上。 他又如何能不气呢?原本见晚姐儿生的好,又聪慧,便自小栽培她,想把她送入宫中,或不济嫁给哪个达官贵人,日后仕途上都有裨益。可如今却要扔给安平伯那个草包,一番心血付诸东流,他如何能jsg不气! *** 陆令晚正心不在焉地走着手上的针线,眼见要入冬,她便从库里选了件上好的狐狸皮毛,准备给娘缝一件昭君套。 如今已快到了收尾的时候,只是她今日却无论如何都静不下心来,针脚上屡屡出了错。 她只觉得今日之事或许只是凑巧,安平伯府早已没落,大伯怎会将她嫁去。 一时又觉得今日种种皆有蹊跷,先是引她去见安平伯,又说了那样一番话。且她不记得府上和安平伯有什么特别的交情,今日却不知为何安平伯却会登门。 她胡思乱想着,母亲身边的大丫鬟雪映却突然跑了进来,慌慌张张道: “小姐!小姐!你快去看看夫人。方才大夫人来了咱们二房,与咱们是夫人说起小姐您的亲事,说要把小姐你嫁到安平伯府!不料夫人气急,两人争执了起来。眼下却突然不知怎么了,夫人猛得咳出一口血来......” 第11章 生疑 陆令晚匆匆赶到正屋的时候,府内的郎中早已在为柳氏看诊。 乔氏坐在一把黄花木的椅上,脸色瞧着不是太好。 陆令晚咬牙逼退了眼中的水意,先去给大伯母乔氏行了礼。乔氏摆摆手: “先去看你母亲吧,我在这儿等你。” 陆今晚赶忙匆匆进了内室,大夫正在给柳氏看诊,柳式眼下正昏睡着,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她看的心疼万分,有些焦灼地频频往那大夫脸上看去。 见那大夫的有些发白的眉毛皱起,又松缓,她的心也仿佛被人捏在手掌里一般,急促地痉挛着。 那大夫终于诊完了脉,收拾着药箱: “她原本就气血两亏,眼下是急怒攻心,并无大碍。只是再受不得什么刺激,不得轻易伤心动怒。再有下次,老夫也难保性命无虞。” 陆令晚这颗心才算稍稍放下,便让木香送老大夫出去。 自己则坐到床沿上,握住母亲那苍白而冰凉的手。 她的手指很细很白,薄透如纸,底下淡青色的脉络隐隐可见。大概因为太瘦了,骨节有些凸起。 她见母亲昏睡中眉间仍蹙着,抹了把眼角的泪,替母亲把手放回去,掖好被角。 嬷嬷走到屏风后,将方才大夫人来此间的情形细细说了一遍。 嬷嬷年纪大了,人也瘦,嘴唇一张一合,眼泪流淌在脸上的沟壑之间: “小姐,容老奴多一句嘴。夫人最放不下的便是小姐您,千万不能答应大夫人说的婚事。那安平伯是个什么东西,连老奴都听过一耳朵。且不说他长得如何肥腻不堪,光日日逛着青楼,吃喝嫖赌样样都沾。且还听说他早已被掏空了身子,还有些不良的癖好……” 许嬷嬷说到这里忽然就顿了下,发觉自己光顾着劝阻小姐,竟失了分寸,这样腌臜的话都讲出来与她听。 忙转了话头,叹了口气道: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