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知听他们两个嘀嘀咕咕地说话,听了好一阵,直到最后一缕夕阳也跟着时间消失,那两人还在继续嘀咕。 听得他感觉自己尝到了某种久违的宠物食品的味道,并且更撑了。 于是燕遥知决定往石屋的另一个方向上趴,他裹着长袍一个滚身滚到屋顶的另一端,感觉说话的声音的确是小了些,正当他准备脱掉上衣好好儿地晒一晒月光的时候,听见一阵窸窣的脚步声。 是从山背面的方向传来的。 陌生的脚步。 山的背面是赤丹的屋子。 燕遥知停下脱衣的手,转而用双手把上身撑起来。 他看见一道白色袅娜的人影行走在山道上。 而更远处,赤丹的小屋灯光通明。 山道上的来人燕遥知并不认识,穿着一身白色的衣袍,只能从身形上辨认出应该是个腰肢纤细的女性。 她走路时身子依照一种奇异的频率扭着,显得她的动作慵懒又风流;虽然脚落在地上时的声音很轻,每踏出的一步却都像是钉子一样,精准又决绝地戳在地上,自带一股狠辣气场。 “笃、笃、笃。” 是个很有风情,又很自信的女人。 燕遥知很确定自己并不认识这样的姑娘,他在祖庭的这么多年,扶翼是他所见过最纤细最像旧世界里大多数女子的姑娘了,可即便如此,扶翼的个子也已经达到了一米九左右,手脚虽然细长,但也足够有力,一拳就能撂倒三个若木。 外头部落的女性们也少有长得娇弱的,除了先天身体条件不好的那些,几乎人人都是一身腱子肉。 可正沿着山道上走来的那个女人腰肢纤细,双肩圆润,胸臀翘而饱满,身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更没有硬邦邦的肌肉,她穿着十分罕见的雪白色长袍,栗色的长发打着大大的波浪卷,轻盈地落在肩膀、胸前,垂在身后的那些迎着山风柔柔地飘起来。 不认识=跟我没关系。 燕遥知好奇地看了那女人一阵子,默默地缩了回来。 也许是来找若木的? 或者是来找扶翼的。 祖庭里经常会有一些其他部落的人停留,燕遥知见到生面孔也不觉得奇怪,只要对方满足是人,而且没有恶意这两个条件,他就没什么心思去管了。 他仰躺着。 往常这个时候的他应该正在为空乏的肚子苦恼,现在倒要为从海王那儿吸来的生机难以消化而头疼了。 下午的时候,他没拗过阿年长老的好心,也对若木凭白挨的那刀有些过意不去,便很认真地头一次吃起了“储备粮”。 结果自然而然就是更撑了。 而若木也像是被吓着了一样,对燕遥知的态度不再像从前那样自然随意,一回到山上就躲在了他的药田里。 燕遥知并不擅长安慰人。 只得叫若木这么一直蹲着发呆,他盯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愧疚心作祟,悄悄溜下山把扶翼给叫了来。 对着月光。 燕遥知摊开四肢。 孤孤单单地呆了太久,身边突然来了个话很多的人......就算绝大多数时候都只是觉得他太聒噪惹人烦,但......太孤单了,想要珍惜这个能说话的人也......没什么奇怪的吧? 燕遥知时常会想起“妈妈”这两个字,虽然他已经不记得在大爆炸发生的前一天跟母亲说了些什么,但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jsg他还是会下意识地呼唤这两个最简单的音节,就算一开始时,没有人能理解它们的意义。 人活着的时候,大抵都是需要伙伴和朋友的。 我还算是活着的吧,虽然只有意识。 燕遥知盯着挂在天边的月亮这么想道。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