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叩拜。 待皇帝离开,方在太监的指引下起身离开。 一出太极殿,李成绮维持着的表情瞬间土崩瓦解。 他觉得疼,被磨破了的疼。 被磨破了细嫩皮肤挨上衣料一蹭,疼得这身体甚至有些发抖,天知道李成绮有多克制,才没掉眼泪。 “陛下,”青霭小心地询问:“可要去长宁殿?” 听到长宁殿,李成绮在辇车上霍然低头,看向青霭。 谢明月那个混账! 混账东西嘴上说着遵从圣意,不该干的却一件都没少干! 点点痕迹,俱是被谢侯一口一口尝出来的。 青霭被他吓了一跳,正要跪下,被李成绮一把按住了肩膀,“不必,”皇帝的声音里仿佛有几分咬牙切齿,“回长乐宫。” 那种烫,好像还残存在皮肤上。 李成绮不允,谢明月自不勉强,却在别处找了回来! 到最后小皇帝双目含泪,连拒绝都不那样坚决,谢明月却没有趁虚而入,好像在等李成绮开口求他。 李成绮自觉皇帝威严在谢侯面前已经不剩什么了,然而却不甘心最后一点都没有,再渴慕也只是恨恨咬着谢明月嘴唇泄愤,一声不出。 最后是用……李成绮掩住眼睛,仿佛看见了何其无法入目的场景。 见谢明月昨夜的表现,他怎么敢因为自己喝酒就打他掌心! 以谢侯对于纵情的评判标准,昨天晚上又算什么! 李成绮闭上眼。 连他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此身克制至极,男子女子颜色于他而言没有任何可贵之处。 然而昨日,李成绮指下用力,差点没把自己眼珠扣出来,他居然真的与谢明月在长宁殿,做了诸多不可言说之事。 李成绮用力按了按眉心。 所有礼法自制抛之脑后,所求不过一夕。 尚未做到最后,尚未真切地感受到那种缠绵入骨的滋味就已如此,倘真做了什么,李成绮不知自己还能否有理智。 李成绮往后仰靠,“明日后日,”他顿了顿,“这半个月,若是孤想去长宁殿,都阻止孤。” 青霭微怔。 皇帝心情之善变简直无法预料。 但马上,青霭就道:“是,奴明白。” 本就是怡情之事,需加以节制。 凡事过犹不及,过则伤身。 李成绮这样想。 至少他现在是这样想的。 …… 琼林宴本是廷试之后的谢恩宴,因安排在琼林苑,而得名琼林宴。 值此时秋色大好,初绽,与苑中平仲交辉。 苑有层楼,高数七丈,分五层,为观景之用,站在上面,清风自湖而来,沐面醒神,苑中景象一览无余,金碧相射,花萦凤舸。 琼林宴就设在平仲林中。 李成绮居首。 旁侧正是宣亲王李旒。 众人心中纳罕,为何今早读卷时谢明月不在,下午设宴时谢明月仍旧不在。 皇帝再三令众人不必拘束,加之谢明月不在,琼林宴赴宴进士面上俱喜气洋洋,看上去颇为放松。 至少看上去放松。 李成绮偏头与李旒说话。 李旒廷试那日便知题目与皇帝命人送来的不同,然而廷试题目本就到了最后一刻方能确定,故而并不觉得有何不妥。 李成绮晃了晃杯中酒,笑吟吟地看着正在同自己说话的李旒。 他这个弟弟不是不聪明,相反有时候他就是太聪明,太圆润,谁都不肯得罪,谁都不会得罪。 于是朝臣交口称赞,且对于李成绮母家崔氏,李旒更鼎力相助,且极有分寸,不令李成绮觉得反感。 崔氏对李旒印象甚佳,连带着太皇太后都知李成绮这个弟弟。 而当年李成绮询问李旒缘故时,宣亲王答得诚惶诚恐,称无非想令太后稍稍欢悦。 为臣为弟如此贴心谨慎,李成绮没有理由不宠信李旒。 然而,谁都不肯得罪,就意味着谁人都可依附李旒。 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