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格外的迷茫,难以分辨是非。 裴衍洲严肃地听着沈月溪将那日周伯受伤之事复述了一遍, 见到她眼中迷茫,亦想到前世自己对她所说的话,但梁伯彦在汾东的所作所为并非是他亲眼所见,只是派人去打听来的消息, 至于周伯……这个人如此听来, 确实颇为可疑。 “周伯的事交给我来。”裴衍洲说道。 沈月溪颤了颤睫毛,紧紧抓着裴衍洲的衣服, 纠结着说道:“在调查清楚之前,莫伤了他……” 裴衍洲点头答应, 又听到沈月溪垂眸小声道:“还请郎君将玉佩归还于我。” 裴衍洲幽深地看着她, 面无表情地问道:“你若是喜欢玉佩, 我现在便带你去买。” “郎君知道我说的是什么玉佩,”沈月溪咬着嘴唇,十分坚持地说道, “还请郎君将姚二郎所赠的玉佩还给我。” 裴衍洲冷硬地说道:“那个已经被我扔了。” “裴衍洲!你怎能这样!”沈月溪难以置信地瞧向他,气急败坏地喊了他的名字。 那是姚仲青临死前交给她之物, 他便这样扔了?! 她挣扎着便要从他身上起来, 裴衍洲却是紧紧箍住她, 不让她离去,他眸色沉沉地看着面红耳赤的女子,当初他关押沈南冲逼她嫁给自己也没见她反抗,而今她却为了姚仲青的一块玉佩如此激烈地反抗着他。 “你放开我!”沈月溪被裴衍洲的手臂钳制住细腰,无法起身,只得举起拳头便砸在他身上,也不知道打了多久,她打得自己气喘吁吁,手掌发痛,那可恶的男子却是纹丝不动。 她抬眸瞪向裴衍洲,喘着气说道:“你放开我,我要出去。” 裴衍洲的视线从沈月溪含水的杏眼移到她微张的红唇,再到那上下起伏的峰峦,默了一默,再看向外面天色,道:“申时过半,阿月要去哪里?” “与你无关。”沈月溪气呼呼地说道。 裴衍洲到底放开了她,便见她戴了帷帽往将军府外走去,他跟在她的身后,亲自为她赶来马车。 沈月溪见他坐在车夫的位置上,皱着眉头道:“还请郎君去忙正事,我要去拜访故人。” 裴衍洲淡然道:“今日的正事便是护送娘子,娘子要去哪里?” 沈月溪并不想答他,转身便打算徒步离开,只是她的步伐哪里比得上裴衍洲,他从马车上一跃而下,两个跨步便追上她。 众目睽睽之下,便将她打横抱起,硬是抱到了马车之上。沈月溪还想再做挣扎,便听到他说道:“阿月想要被众人围观,我是不介意。” “你……”沈月溪到底脸皮薄,见到门前的侍卫虽然低下头,却时不时半抬起头悄悄瞄过来,她一张粉脸便刷得通红。 她瞪了裴衍洲一眼,转身便往马车里去,进车厢的时候还不忘重重将帘子放下,以示自己的不满。 裴衍洲没有丝毫反应,依旧淡定地问道:“阿月要去哪里?” 等了一会儿,沈月溪才轻声开口:“我要去见见姚夫人。” 姚夫人与姚大姚三如今都还关在汾东的大牢里。 姚二郎为汾东而死,她总要去见见他的家人。她想到那时她寄宿在姚府时,姚夫人待她如亲女,十分和善。姚家虽出了姚潜这个匈奴奸细,可亦有姚仲青这样的儿郎,姚仲青在死时曾说过姚家其余人无辜,求他们放了他的家人…… 裴衍洲扯着马缰的手稍许停顿了一下,并没有反对沈月溪,而是带着她去了汾东的大牢。 狱卒见到他们自然是点头哈腰,道:“林氏与姚大姚三是分开关押的,不知道大将军与夫人要先见哪一位?” 沈月溪道:“先去见姚……林夫人吧。”姚夫人本姓林,她想了想改成为林夫人。 林氏是女子,被单独关了一间牢房,她被关了近一个月,前些日子只是听狱卒说张崔联军围城,至于其他事情她并不知晓,甚至连沈南冲为何要抓他们姚家人,她亦是一概不知。 见到沈月溪过来,她并没有上前相迎或求饶,只是冷冷一笑:“昔日你沈家落难,我姚家顶着风险收留于你,谁能想到你沈家会有朝一日害我们姚家?我只问将军夫人一句,我家郎君与二郎如今身在何处?” 沈月溪不知该如何说姚潜与姚仲青之事,看向裴衍洲,裴衍洲说道:“林夫人不妨先看看这封信。” 那是姚仲青交给他的信,信中厚厚一沓,有姚潜与匈奴联络的私信,亦有姚仲青写于家人的绝笔书。裴衍洲挑出那封绝笔书交到了林氏的手中。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