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墟瞥了眼那些精美考究的金簪玉钏:“用我自己的就好。”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根在沿街小贩那儿随手买来的木簪。与其说是簪子,更像是根未经打磨的筷子。 有点丑。 一段时间相处下来,玉尽欢多少也有点了解沈墟。不问自拿是为偷,这些金银首饰都是西门凝烟的,越是贵重,沈墟就越避之三尺。 风不及可真是教出一个品行高洁的好徒弟。 玉尽欢最后也没用那根木簪,他拆了自己日摇夜摇的扇子,用玉扇骨做簪,插进沈墟挽起的发间。 沈墟没问他为何这么做。 玉尽欢也说不清自己为何这么做。 他只是觉得,君子如玉,沈墟配得上。 吉时已到。 外间鼓噪。 沈墟在半敞的窗缝里瞧见底下浩浩汤汤的迎亲队伍,精神抖擞的轿夫们抬着八抬大轿,一路敲锣打鼓,吹吹打打,逶迤而来。 队伍前,一匹威风凛凛的枣红色大马上,安坐着一位年轻男子,锦衣绣服,英挺俊朗,正是今日的新郎官,琅琊城少城主赫连锦了。 沿街挤满了看热闹沾喜气的民众,恭贺声不绝。 客栈里也是人人忙乱,丫鬟们进进出出,西门凝烟的父亲西门昼携了续弦进来,谆谆叮嘱三从四德为妻之道,说了半天,没听女儿回上一个字。 但见西门凝烟早早蒙上了喜帕,不言不语,一动不动,遇到什么不能不答的,就由贴身丫鬟紫衣代劳。 紫衣只说小姐是出嫁在即,不愿与老父相对,免得在大喜日子哭哭啼啼徒增伤感。 西门昼叹了口气,他岂不知女儿就是不想见自己?他也知女儿情系三徒弟,嫁得心不甘情不愿,此时自是心里有气怨他恨他,但与赫连家的联姻势在必行,为了家族运道,牺牲一点儿女情长又有什么打紧?再说赫连氏家大业大,那裴毓就是拍马也比不上的。唉,恨便恨吧,时日一久,她自能明白,为父都是为了她好。 在房内枯坐了一阵儿,大弟子刘钟大步流星而来,于门外朗声通报:“师父,新郎官儿已候在楼下。” 西门昼点点头,最后望了一眼女儿,拂袖而去。 沈墟见人走了,这才松了口气。方才他不言不语,还生怕西门昼起疑,没想到竟就这么轻轻松松蒙混过关。 玉尽欢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沈墟想起玉尽欢扮作紫衣,扮得惟妙惟肖,对答如流,心中不免叹服。 论演戏,姓玉的若自居第二,就没有人敢称第一。 在紫衣的帮助提携下,沈墟被左右搀扶着,成功地出了客栈,坐上了花轿。 花轿很稳当,沈墟全程凝神戒备,戒备了一路,一路竟然相安无事。 花轿于是由正门抬进了赫连府。 沈墟开始有点慌,簪花夫人没选在迎亲路途上动手,难道就此罢手?那……他待会儿岂不是真要跟赫连锦拜堂成亲? 宾客喧哗,觥筹交错。 红盖头下,来来去去只能见到许多双脚。 从这许多双脚,沈墟已能想象厅中如何高朋满座,宾客如云。 他这冒牌的新娘子第一次希望簪花夫人快快来到。 再过不久,他被扶至厅中,左手边站着赫连锦,右手边站着“紫衣”,面对敞开的大门。 那厢傧相唱道:“一拜天地——”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