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住,挣脱不开,身形一晃,扑通一声摔在地上,未及翻身坐起,只听脑后风声强劲,花意浓双剑剑柄上的红穗子已然荡到眼前! 这下凶多吉少,一条命恐怕要交代在这里! 柳湘亭心下惨然,只待闭眼等死,余光却瞥见门口一道凌厉身影急急掠来,大喜,高喊出声:“娘子!” 他这临死前杀猪般的一嗓子倒把花意浓吓了一跳,还以为他发了什么狠招,势到中途回身疾退,再去看时,柳湘亭仍躺在地上,身前却已站定了一名素衣妇人。 妇人单手提大刀,不施粉黛,浓眉朗目,一身劲装,英姿飒爽。 花意浓见之甚感亲切,心想这位姐姐倒与世间寻常女子不同,必是位高风峻节的人物。 方才听这衣冠禽兽张嘴闭嘴什么落霞山庄,哎呦,此女难不成是…… 当下盈盈行礼:“小妹花意浓,久慕惊寒姐姐芳名,当真是相见恨晚!” 堂上形势千变万化,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沈墟又听那两名锦衣公子叽叽喳喳起来。 “哎,你知道比遇到一只母老虎更倒霉的事是什么吗?” “不知。” “笨!自然是一下子遇到了两只母老虎!嘿嘿,今日可有好戏瞧咯!” 那相护柳湘亭的妇人自然就是他内人,落霞山庄庄主楚惊寒,此女非但个性浑似男人,连名字也毫无女气。江湖中人也没人把她当成个女的来看,当面叫楚庄主,背后叫母老虎,向来切换自如。 楚惊寒自不比丈夫草包,相对还了一礼:“这位想必就是凌霄宗高徒,惊鸿双剑花姑娘了,幸会。” “姐姐客气。”花意浓蛾眉一轩,指着柳湘亭道,“小妹刚刚听这男人唤姐姐娘子,怎么,他竟是姐姐夫君?” 楚惊寒面有愧色:“正是拙夫。” 花意浓“啊”了一声,半晌没说话,随后双剑复又提起,对楚惊寒道:“姐姐听小妹一句劝,良禽择木而栖,好女择夫而嫁。这等渣滓庸才,实非姐姐良配,不如趁早休了吧!你若不忍心,妹妹替你一剑结果了他,你也好另觅良缘!” 她这话说出口真乃惊世之语,莫说世人宁毁十座庙不拆一桩婚,自古以来劝和不劝分,就是她这女休男的言论也是闻所未闻。 沈墟不禁莞尔,只觉这位花姑娘心直口快,倒与霓师姐有得一拼。想起殷霓,他眉间又笼上阴翳。 花意浓说着,便真又挺剑来刺。 “且慢!”楚惊寒提刀,只轻轻一拨,就将她双剑荡了开,敛色道,“花姑娘,事有轻重缓急,拙夫有什么事得罪了姑娘,稍后再议也不迟,眼下我儿命在旦夕,决计不能再拖了!” 花意浓双剑被荡开,退后两步,心头微震。 楚惊寒这一招看似轻描淡写,刀剑交接处传来的内力却绵延不绝,直震她得虎口剧痛手臂酸麻,软剑差点脱手,当下明白这是个下马威。只从这一击,自己武功显然不及对方,硬拼也是自取其辱,只好暂时咽下一口气,恶狠狠瞪了柳湘亭一眼。 柳湘亭有自家娘子撑腰,登时底气十足,对她的瞪视不做理会,爬起来附在楚惊寒耳边一通嘀咕,此后就一直半步不离左右。 旁人见他一副唯娘子马首是瞻的样子也多有鄙夷之色,他昂首阔步,只作没瞧见。 楚惊寒遥遥望一眼宝儿软榻,也没上前探视,举步就朝三昧和尚走去。 三昧也知落霞刀的厉害,但他平生见过的大风大浪比旁人吃的盐还多,也不惧她,粗声道:“和尚就是不医,你待怎的?” 楚惊寒拄刀而立,问:“为何不医?” 三昧道:“和尚发了毒誓,不救鸩羽牵机引所伤之人!” 楚惊寒问:“你向谁发的誓?” 三昧道:“和尚不能说。” “你不说我也知道。”楚惊寒微微一笑,“眼下岚姑人已在落霞山庄。” 三昧双目一凛,仔细观察楚惊寒脸色,将信将疑:“楚庄主还是莫要诓和尚!” “我诓你干什么?”楚惊寒道,“原本我们既找到了令妹,也不用来劳烦大师,只是令妹脾气古怪,说什么身上从来只带毒药不带解药,因此我们才不得已前来叨扰。” 她这么一说,三昧就信了七八分,只因岚姑确实从来只懂得下毒不懂解毒,且她执意毒杀之人都是该死之人,所以身上从不带解药,以免给了对方死里逃生的机会。岚姑这个小秘密江湖上知道的人不多,可见她确实落在了楚惊寒手里。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