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就把情绪带出来。 显然供销社的营业员还没学会喜怒不形于色,重新量了一遍白棉布,虽然只差一寸,还是闹了个大红脸,结账单上填了9尺。 “同志,还麻烦您把布料最脏的那头,露在最外面。” 周淼这么要求,营业员虽不懂为啥要这么干,却不敢再质疑,怕又闹笑话。 回家路上,到了东河村和西河村交叉的村口那,贺建军看到一个中年妇女等在那,衣服补丁不多,身材偏瘦小,看到他们走近,连夸了几句小伙真俊,孩子长得真好,就把眼睛粘在脸盘搪瓷缸棉布糖块面袋上。 “娘,这糖块是明天酒席要用的,逛一天下来才知道,贺同志虽然是军官但很穷,还没公社队长家有钱,你看买脸盆就买一个,搪瓷缸也是,买布料就买得起这种货色。” 周淼把贺建军手里东西都抢过来,让钱小花检阅。 钱小花让东西在怀里呆了会儿,确定没啥好东西才赶紧往贺建军手里塞,末了还朝周淼后脑勺来一巴掌,“女婿别见怪啊,俺这闺女就是孝顺,有点东西就想给俺,俺回家就好好教育她。” 钱小花话音刚落,就感觉裤子下坠,差点露出屁股来,作势就要给正使劲用力的包子来一巴掌,贺建军一瞪,钱小花立马把手伸回去,心里直犯嘀咕,这姑爷不好惹。 钱小花自导自演,突然一拍脑门,好像刚想起来: “女婿额,俺是专门来问问明天的酒席,你家来多少人,要出多少钱,俺这边好安排。” “ 婶子,我家这边亲戚就我奶奶一个人,明天的酒席,我已经交代好奶奶,我们这边出20块钱,我觉得钱应该够。要是婶子觉得不行,这婚事就算了,我也不是非周淼不娶,东河村找不到,西河村找,南边的胡村也能找出几个来。”贺建军说完,看周淼脸色未变,就知道这女人没误会。 钱小花使劲提着裤子,还不敢对包子动手,眼看到手的彩礼50加酒席20块要飞了,再也不敢生事,本来想多讹点,现在赶紧拉倒,“女婿说什么呢,咱们两家办酒席,钱要是不够,俺们这边就垫上,都是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 钱小花终于说了句人话,拉着三水就要回家,但包子刚放开钱小花的腿,就使劲抱着周淼的腿,下巴靠在周淼膝盖上,昂着头,眼里的泪在脸上哭成了小溪。 他要是嚎啕大哭,周淼还能下狠心,包子什么都不说,就这么惨兮兮地瞪着小圆眼等着她说话,周淼最受不了孩子用生怕被抛弃的眼神看她。 周淼和包子馒头约定,明天一早就见面,姨姨希望睁开眼,就能看到他们,两个娃娃这才恋恋不舍地挥手告别。 馒头话少,包子话多还人来疯,但周淼注意到,包子扑到钱小花身上之前,馒头给包子做了个手势,包子像演戏似的闹腾,很可能都是馒头示意的。 永远不要低估小孩的小心思,更不要低估某些成年人的无耻。 晚上周家人正在合计如何省钱,五桌酒席就买1只鸡,这也是唯一的荤菜,明天炖鸡多放点水,说起来也叫鸡汤,唯一的半荤菜是西红柿炒蛋,主食是高粱面窝窝头。 别的宾客或许最多撇撇嘴,墙头那边的周大伯家,又要随礼钱,又吃不到好东西,绝不会善终。 可想而知明天一定很精彩,反正在这个家也没啥好收拾的,周淼打算早点睡觉,明天应战,就算睡不着也要装睡。以防钱小花过来话家常。 周淼没想到,第二天一早先发作的是公社队长家,他们之前找媒婆来说过亲,那时,原主周淼才17岁,钱小花先问彩礼,媒婆说王队长家最多给20,钱小花就把人拒了,理由是俺家是黄花大闺女,不嫁二婚。 王队长领着儿子来得特早,贺建军和奶奶领着包子馒头刚进门,他们就到了。 包子馒头进门找周淼,奶奶去厨房帮忙,贺建军就被王队长儿子王明勇拦下来。 王明勇抖抖肩,把脖子伸长,试图缩短一米六和一米八之间的差距,“长得高有啥用,傻大个。” 贺建军眼睛看向远处,给他留个余光,“侮辱军人有罪。” 王明勇吓得一激灵,但夺妻之仇,让他挺直腰板,“当兵的也不能抢别人媳妇。”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