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确认身份”意味着什么。 直到他看到那张白布单子。 一个成年男人再瘦,也不会是那么薄的一层。 更何况,云集也挺高。 警员有几分不耐烦,“唉,走个形式吧,都这样了,看能看出什么来。” 丛烈几乎凝固在了那张金属台子旁边。 大概是动了几分恻隐之心,警员叹了口气,“节哀吧,有时候人的命,天注定。” 丛烈一言不发。 头上悬着的吊灯被冷气吹得微微晃动。 空气里有一种说不明白的气味。 丛烈很难相信这是曾经带着沐浴露的奶香、香皂香甚至是烟酒味的人散发出来的。 “看一眼吧,按规矩都是要看一眼的。”警员认出来他是个名人,态度又缓和了几分,“别看上身了,看不出来什么了。就看一眼脚吧,有一边还稍微好点。” 丛烈无法回答他,甚至连眼睛都没办法眨一眨。 警员把单子的一角掀起来,露出来一段细瘦的脚腕。 沾了很多灰,但还是能看出来主人的皮肤很白细,年纪很轻。 那么漂亮的踝骨,好像只是弄脏了一点。 丛烈下意识地去擦那灰,被警员挡开了,“回去等通知吧,取证结束了会再联系你们的。” 短短几秒,舞台上的丛烈好像经历了一场大病,汗水好似瀑布一样从他的后背上流下来。 观众依旧沉浸在巨大的热情之中,步调一致地大喊“安可!安可!!”。 丛烈颤抖着去摸自己的耳垂,下意识地把耳钉向下一拉,似乎想要从疼痛中寻求一分清醒。 尖叫声重叠了。 丛烈想起来自己是硬把那个耳钉刺进耳垂的。 那是他最后一场演唱会。 当时也是血流如注,但歌迷们都以为那只是临时的造型。 尖叫也是为了他的歌声。 丛烈从来没唱得那么用心。 直到最后一句歌词落下,他也像是终于可以降落的极乐鸟,笔直地跌落三米高的舞台。 在临终的救护车上,丛烈听见了很多声音。 “丛烈,我过生日你也不能回家吗?” “丛烈,我爱你丛烈。” “从今天起,我们就是合法伴侣了。” “你会对我好吗?” …… “不是所有的占有都能叫做.爱。” 他当时是庆幸的,他甚至有种解脱感。 他想:如果他还有一切可以付出,那他只要云集回来。 血从他的后脑缓慢地渗进头发里,所有的记忆随着意识流失。 很快逐一消弭。 原来他一直把前世当梦境。 “不是所有的占有都能叫做.爱。” 原来这是他亲口说过的话。 现场一片骚乱,丛烈听见有人在大喊他的名字。 有人在维持秩序,“今天的演唱会所有的曲目已完成,请大家有序退场。” 很多闪光灯在闪,很多人在喊。 “丛烈你还好吗!!!” “丛老师——看看我丛老师——” “丛烈——” “丛烈我爱你!!!” “丛烈!!今天演唱会的名字是什么!!!” 丛烈只是朝着问话的方向看了一眼,就被两个健壮的场务合力引回了后台。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