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如何做到。 瞿家有好几个帮佣,还有专门盯着他的保镖,他没有途径和外界联系,他甚至无法离开这里。 晚上,兰姨来房间送饭。 沈岱抱膝坐在沙发上,木然地看着兰姨,眼神黯淡无光。 兰姨看了一眼桌上分毫没动的午饭,轻叹一声:“阿岱,多少吃点东西吧。” 沈岱点点头,又摇摇头,好像什么也没听进去。 兰姨劝道:“你不饿,肚子里的宝宝也会饿的。” “它才三周,没有‘饿’这个生理功能。”沈岱平静地说,“而且它马上就要被打掉了。” 兰姨犹犹豫豫地看着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重重叹了口气。 沈岱心理承受的压力已经超负荷了,他明知道没有人可以帮他,可见兰姨没有出去,还是忍不住小声问:“兰姨,我特别想把它生下来,这正常吗。”他无时无刻不在质疑自己的选择,又无时无刻不在坚定地选择,这至深的矛盾反复撕扯着他的心,他整个人好像随时会溃散。 “正常,这是你的本能。”兰姨看着沈岱失魂落魄的模样,不禁想起俩人第一次照面,这个清俊温雅、一看就腹有诗书的年轻人,让她顿生好感,现在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她不忍道,“可是,你还年轻,这孩子会拖累你一辈子的。” 沈岱苦笑了一下,喃喃道:“我知道。”他抬头看向兰姨,“兰姨,你能放我走吗。”他说这句话时,并未抱什么希望,更多的是绝境中的一丝微弱的挣扎。 兰姨的眼圈红了:“对不起,我帮不了你。” 沈岱点点头,又归于沉默。他想,只能去医院的时候找机会了,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远离瞿末予,远离那个要伤害他和他的孩子的人。 沈岱不知道自己几时昏睡了过去,他是被一阵响动吵醒的,他揉着眼睛刚从床上坐起来,房门就被粗暴地推开了。 沈岱惊讶地看着这位气势汹汹的妇人,正是瞿夫人,前两次见她,她贵气优雅,但美得过于精雕细琢,像是摆在橱窗里用以展示昂贵珠宝的模特,连一根头发丝都不容许出错,可眼前的她突然生动了起来。 她身后跟着一堆人,包括左右为难的恒叔和一脸焦急的瞿末予的保镖。 沈岱的睡意已经被吓没了,但眼前的混乱让他更懵了。 瞿夫人看了沈岱一眼,对身旁的兰姨道:“十五分钟,帮他收拾好行李。” 兰姨熟门熟路地走到衣柜前,拿出里面的行李箱,开始叠衣服。 恒叔急道:“夫人…… “闭嘴,你们谁敢打电话,谁就卷铺盖走人。”瞿夫人话说的生硬,但从她的表情看来,她也在紧张。 沈岱反应过劲儿来,跳下床,开始收拾自己的重要物品。 不管去哪里,只要能离开这里。 沈岱的东西不多,很多物品都是他来的时候就配好的,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只是暂住,其实除了电脑,他可以什么都不带,所以很快就收拾好了。 兰姨借着衣柜门的遮挡,悄悄对沈岱说:“阿岱,你别怪少爷,他什么都要学,就是没有人教过他爱。以后好好照顾自己。” 沈岱心中酸楚不已,他哽噎着说:“兰姨,谢谢你。”他知道是兰姨通知的瞿夫人,兰姨原本就是瞿夫人从娘家带来的,她没有任何理由帮自己,还要冒着被瞿末予责难的风险,可她还是帮了,唯一的理由就是很单纯的善良。 沈岱带着行李上了瞿夫人的车,直到车驶出瞿家的大门,沈岱紧绷的呼吸道才悄然打开,他重重换了一口气,但心脏依旧震颤不止。 瞿夫人看了沈岱一眼:“你要谢谢阿兰,她已经做好退休的准备了。” 沈岱哑声道:“我很感激兰姨,也感激您。” “你知道我为什么带你走吗。” “……他和我说过,在他之前,您被迫打掉过一个beta女儿。” 瞿夫人有些惊讶:“他告诉你这个?” “嗯。” 瞿夫人沉默片刻:“或许你在他心里是有分量的。” 沈岱不知道怎么接这句话,他无法在一个母亲面前指责她的儿子。 “我一直都很后悔,后悔当初太软弱,如果我那时候不顾一切把她生下来,我就不会内疚一辈子,也不会……”瞿夫人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恐怕悲伤早已在漫长的岁月中凝固,成为风霜斑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