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骤然低头看去,却见是赵端端攥了她的衣袖,一张小脸煞白地盯着她看。 虽心疼,她还是忍不住责骂几句:“怎么这般不长心!” 赵端端突然挣扎着爬起来,盼着赵懿懿的肩膀,压低声音道:“阿姐,她要推我下去,我就将她一起拉下去了。” “你!”赵懿懿满面震惊地看着她。 赵端端嘀咕道:“谁叫她骂阿姐。” “皇后可算是来了。”一道带着怒气的声音传来,太后着一身松烟色百迭裙,由女官扶着自内殿步出,面沉如水地看着她,“瞧瞧你妹妹干的好事!临川不过说了她几句,小孩子玩笑罢了,她竟敢将临川推水里去!” 赵懿懿靠坐在矮榻上,将赵端端揽在怀里,这才抬目看向太后:“家妹一向乖巧,胆子小的很,怎会做出将人推入水中的事?再说秋日池水凉,家妹在水里泡了那么久,母后倘若要发落,也好歹等她将病养好。” 俩人同时掉水里,宫人们肯定是先救临川,才会去管她的。一想到自个妹妹在水中 被她不轻不重地堵了回来,太后先前因筵席上的事,虽对赵端端有几分好感,此刻也是怒火中烧,好感尽去,随即沉声道:“皇后是觉着,你妹妹无错?” 赵懿懿坦然看她:“母后说笑,小儿辈玩闹,哪有什么过错不过错的。若真是妾身妹妹推的,她何至于自个也掉水里?” 太后气结,一手指着她,气得身子都颤了起来。 正要说话,赵端端却蓦地哭了起来,抱着赵懿懿腰身,呜咽道:“阿姐我错了,我不该提醒长公主小心池边有青苔,这样长公主就不会过去,也就不会掉下去了,阿姐……呜呜……” “我也不该伸手拉长公主的,不然也不会叫人误会了……太后娘娘,臣女错了,请娘娘责罚。” 赵懿懿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肩,旋即抬目看向太后,杏眸里头亦是映着几分怒意。 太后心头几番起伏,突然听得内室隐有有人唤阿娘,只是狠狠瞪了一眼,赶忙折返了回去。 “阿娘,我好难受。”在外边待了这么久,临川一张小脸都瘦得没了肉,啜泣着伏在太后怀中,“就是她将我推下去的,阿娘,就是她。” 太后本就不是个心智坚定之人,见临川发着热,又语无伦次,便起了些疑心,拍着她身子哄了几句。 临川回宫数日,这还是头一遭出万春殿。 她早就看上了百兽园之前新生的一窝细犬,今日想起来,便过去讨要。 谁知管百兽园的人不肯给,让她先禀报陛下再说。 她早就被皇帝给整怕了,如何敢找,便郁郁不乐的离去,打算让太后去给她弄一只来。 谁知在海池边上,就见着了逗弄细犬的赵端端。 再一问,就是她看上那一窝里,最康健的一只,当即怒上心头,叫赵端端将犬给她。 赵端端不肯给,俩人起了争执,她口不择言地骂了几句,连皇后也一并嘲讽了,谁知下一刻被猛地一推,整个身子朝后掉进了水中。 她虽然烧着,身上也难受,神志却清醒,扯着太后又道:“阿娘,就是她推我的。” 被她这么一哭,太后又动摇起来,见临川难受得蜷起身子,她霎时心如刀绞,交代过宫侍后,立时又起身出去了。 “来人,将二姑娘带下去,好生审问审问!”太后沉声吩咐一旁的宫侍。 赵懿懿却将赵端端抱得愈发紧,转头去看太后:“便是审犯人,也该有根据,何况今日俩人都掉入池中,母后毫无证据,就要提审公侯之女吗?” 太后道:“有没有证据,审过不就知道了?” “审?”赵懿懿双眼猩红,完全不复以往的举止娴淑,神色几近疯魔,“是审?还是屈打成招?”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