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舟车劳顿,想必也累了,该让庖厨多做点吃食,妾身随意用些就好。” “朕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顾祯道,“别气了,生气伤身子。” 赵懿懿委屈极了。 他既然要来,又何必同意她来长安,想着想着,她气恼地靠在车壁上,一手扒着窗沿,脑袋也靠了上去。 顾祯在外等了许久,那夕阳渐渐往下坠,硕大一轮血色残阳挂在半空,浓烈的光铺满了整座上阳宫。 赵懿懿仍旧未从车架中出来,更是许久未曾出声。 他终是没了法子,掀开车帘往里看去,却见她靠着车壁,身子微微蜷着,睡得正香。 “还是这般不省心。”顾祯似是低斥了一句,却是无可奈何地伸了手,将人自车厢里头抱了出来。 睡着以后的赵懿懿十分安静,不但安静,还很乖巧。 就那么乖乖地半靠在他怀中,什么话也不曾说,身子更是如同小兽一般蜷着,让人心头升起无限爱怜之意。 “还是这样乖些。”顾祯轻笑了声,又低头看了怀中人一眼,旋即朝着相思殿阔步行去。 他将赵懿懿搁置在殿中矮榻上,吴茂入内请旨:“陛下,可要传膳?” 顾祯朝着矮榻看了眼,轻声道:“不急,再等上半个时辰,先让皇后睡会儿。”他闷笑道,“玩了大半日,想必也累了。” 吴茂颔首应是,想起今日的事,心头却盈满了费解。 按着陛下的性子,他还以为,陛下定会对那陆羡山下手,却没想到,事情竟就这么……轻飘飘地揭过去了。 像是清风翻过几页书,什么也没发生。 顾祯手中执着一张纸,低头看了会子,忽然笑了起来:“啧,青梅竹马啊……” 听着这笑声,吴茂只觉身上隐隐冒出冷汗,战战兢兢,不敢抬头看。 顾祯神色未变,只是将那张纸扔在案几上,冷声问:“吴茂,你可是觉得,朕应该严惩那姓陆的?” 吴茂沉默片刻,终是点了点头:“陛下,那陆主簿……”与皇后有这样的关系,且还胆子不小的陪着皇后逛东市,无论如何,按着陛下的性子,是绝不会轻易放过的。 “他既是皇后表哥,又与皇后有一同长大的情谊,朕今日当着皇后的面惩治他,岂不是平白让皇后与朕离心?” 顾祯面上仍旧带着几分笑,却渐渐地冷了下来。 “朕与皇后,自是不能因不相干的人,生出龃龉。”顾祯自苇席上起身,看了眼天色,淡声道,“差不多了,着人传膳。” ----- 自那日一道用了顿晚膳后,也不知是皇帝太忙,还是别的缘故,赵懿懿倒是没再见过他。 他也没问过那日的事。 赵懿懿也不想理,一连数日都出宫去玩,顾祯未曾限制过,只是每回都会派亲卫跟着,偶尔是让燕王跟着。 “皇嫂今日想去何处?”出了宫门后,燕王纵马到了车窗旁,轻声问了一句。 赵懿懿掀开车帘往外一看,入目所及,便是那高耸入云的佛塔。 她旋即笑了笑:“听闻这塔共有九层,幼时祖父同那主持有交情,本来想带我登顶看看的,然那日正好风雨交加,给耽搁了。后来,却再没机会。” 燕王点了点头:“既如此,那皇嫂今日正好趁此机会,去看看。” 佛塔共九层,因塔中供奉着经书与舍利、贝叶经等物,轻易不许人进入。台阶亦在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