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陪她胡闹?” 太后被他说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临川要选伴读是真,实则她也有一份私心在,想着挑几个人进来观望,若是个好的,便能顺理成章的留在宫里了。 只是幼女被儿子说得如此不堪,又有旁人在,到底叫太后恼火,忍不住轻斥道:“这天底下,哪有这样说自个亲妹妹的?” 顾祯未答话,只是朝四周环视了圈,淡声问:“她人呢?又出去野了?” “什么出去野,瞧你这话说的。”太后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冷哼道,“你姨母说新做了寒食饼,她过去玩了。” 何太妃按常理不该继续住在宫中,只是七皇子年仅七岁,尚未封王,她便仍旧住在宫里抚育儿子。 何太妃膝下虽只有七皇子一个孩子,其实早年还有一个女儿,只比临川大了十数天,刚生下来不久就不幸夭折。 两个孩子年岁相当,何太妃难免将对女儿的哀思,都寄托到了临川身上去。 是故这姨甥二人感情极好,临川也时不时的去何太妃那儿玩。。 又坐了片刻后,顾祯起身告辞。临走前,太后硬是塞了朵月季,叫跟在顾祯身后的吴茂拿着。 ----- 乍然听到皇帝亲耕礼要带着自个同去,赵懿懿被这个消息给震住,一下子僵在了那儿,竟有些怀疑自个的耳朵。 赵懿懿原本正在侍弄一只花瓶,惊喜之余,猛地转身看向顾祯,不确定道:“陛下是说,亲耕要带着妾身同去?” “母后已好几年未行过亲蚕礼,你未曾着手过此事,朕先带你去一趟先农坛,以免将来出了差池。”顾祯轻声回复了她的话。 心头绽开一朵朵小烟花,赵懿懿咬了咬唇瓣,柔声道:“妾身知晓了,一定不会给陛下添麻烦的。” 看着那花瓶中斜插的几根柳枝,顾祯突的想起了俩人刚成亲不久的时候。 那时大皇子魏王起兵谋反,兵败被捕以后指认太子,道太子嫌自己做储君时间过久,他谋反亦是太子指使,此举完全是为了将这个弟弟推上皇位。 许是被魏王气得失去了理智,见着哪个儿子都不像好人,虽明知他并无谋反理由,父亲还是下旨,将他幽禁于东宫。 那年除夕他也没被放出来,太子妃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的菜,她刚开始学做菜,那日甚至还切伤了手。 因他还在幽禁之中,为这样一点不大不小的伤势延请医士,难免落人口舌。 依稀记得,还是他给包扎的。 过完年到了初春,赵懿懿一如既往的温柔娴静,每隔几日会取些花枝插在瓶中,以作装饰之用。不仅在自个院子里摆,还会在他书房里摆。 她那么恬淡,与那压抑的气氛格格不入,他曾望着瓶中杨柳枝,问她不苦吗。 赵懿懿那时转过头,眸光中蕴了一层温润,随后柔声回道:“妾身同殿下在一块儿,并不觉得有什么苦的。” 彼时她笑靥明媚,一双杏眸里含着波光,他亦是在那时隐隐发觉,他的太子妃,或许倾慕他。 直至初夏,父亲许是气消了,将大皇子贬为郡公以后圈禁,又将他给放了出来。 那时,书房里的摆设早已换了好几茬。 他犹记得最后一回,应当是一枝茉莉。莹白的茉莉堆叠在一块,层层叠叠的花瓣舒展开,在窗台上散发着缕缕清香。 思绪逐渐回笼,沉吟片刻,顾祯忽而指着那天青鹅颈瓶说:“这柳枝摆的不错。” 赵懿懿先是一愣,心跳骤然加速,随后掩唇轻笑道:“陛下既然喜欢,那不若拿回紫宸殿摆着?” 迟疑片刻,顾祯颔首应了,转头吩咐道:“吴茂,拿回去摆在内殿窗台上。” 吴茂应着声上前去捧那天青鹅颈瓶。赵懿懿正纠结再摆些什么,正巧瞥见吴茂手上拿着的一枝月季。 她不禁笑问:“怎的还折了一枝月季?” 顾祯朝吴茂那一瞥,想起些什么,回道:“母后刚才塞的。”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