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从容说:“一道用早膳,边用边说。” 陈嬷嬷不大吃不下,她道:“三爷,昨儿夜里三老爷从老夫人院里出来,直奔三夫人院子里,一夜没出来,也没找你,今儿肯定要同您说话的。” 至于说什么,不难猜。 无非是强逼着周临渊答应与徐家亲上加亲。 周临渊徐徐落座。 陈嬷嬷只好跟着落座,端起青花瓷的碗,呈两碗粥,先分给周临渊一碗。 周临渊不疾不徐用着清粥,淡声说:“嬷嬷,我今日出门有的忙,长则五日,短则三日回不了家。父亲那里,你去见吧。” 随后冷静地说:“林家小娘子为何摔了,一会儿让海岩同你说。” 陈嬷嬷见周临渊这般,心里有了底。 她踏实地用过了早膳,只等着周文怀和徐氏发难。 周文怀跟徐氏果然早早起来,在院子里等周临渊来。 最后来的人,自然是陈嬷嬷与海岩。 周文怀眉头一皱:“三郎人呢?” 陈嬷嬷低头说:“老爷,三爷上衙门去了。” 徐氏做了个眼色——看吧,我就说你那儿子平日里就不敬人。 周文怀脸色沉了下去,不耐烦同陈嬷嬷说:“你回去!让三郎下了衙门亲自过来见我!” 陈嬷嬷不急着走,反而问:“三老爷,您已经知道林家小娘子昨日为何摔哭了?” 周文怀一愣,他还不知道缘故,只知道林家小娘子摔地上哭了,衣服上弄的都是泥巴,失礼极了。 徐氏也瞪大了眼睛,不就是林小娘子摔了,周临渊扶都不肯扶,把人委屈哭了么! 这、这不是又出了什么意外吧? 她就不信,周临渊那么招得小娘子把持不住,小娘子又去干投怀送抱的事儿,明明她还同林家小娘子特地打过招呼的! 周文怀眉头不松,问道:“三郎怎么同你说的?” 陈嬷嬷瞧了小厅里伺候的下人一圈,说:“老爷,清净点儿老奴才好说。” 徐氏心头一紧。 周文怀犹豫片刻,挥挥手就打发了人走。 陈嬷嬷侧头同海岩道:“昨日你跟在三爷身边,你实话实说给老爷听。” 海岩上前道:“回禀老爷,昨儿林小娘子偷听小的与三爷谈话,冷不防与三爷撞个正着才摔了。” 徐氏脸都绿了。 好个小娘子,好歹也是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怎么干得出偷听人说话这种事! 周文怀狐疑地盯着徐氏。 徐氏一脸为难:“老爷,这事、这事林家没有同妾身实话实说啊!” 外人一瞧林小娘子那般境地,自然以为她受了委屈。 徐氏犹自辩驳:“不管三郎做了什么,扶人家一把,事后再责怪就是了。何必让客人上门,摔小厮身上,摔得那样难看!那打的是妾身的脸么,打的是老夫人,是周家的脸。” 周文怀脸色更难看了些。 徐氏说得对,凡是要先顾全大局,尤其周临渊将来还是周家的顶梁柱。 在周家这么多年,陈嬷嬷与徐氏也不是第一次斗法了。 她镇定地望过去:“恕老奴多嘴,三夫人这话说的没理。三爷没扶尚且说不清,若是扶了,还不知闹出什么事——只怕是林家连三爷轻薄小娘子的冤枉话,都说得出来。 摔小厮身上是过错,摔地上也是错。 那敢问三夫人,注定就要摔了的人,如何摔才不是错?” 徐氏不经意剜陈嬷嬷一眼,好利落的口齿,不光把她给问住了——再看周文怀的脸色,眼见是把他也给说动了。 陈嬷嬷趁热打铁:“没道理人家做了不检点的事,还叫三爷牺牲自己的声誉护着人家。真要白担了虚名,那才是毁了三爷和周家的名声。” 她又看向周文怀,一脸疑惑地问:“老爷,老奴还有一惑不解,咱们周家的三爷,难道在京城只找个端庄贤淑、举止得宜的小娘子,便这般难么?” 徐氏脸色一白。 周文怀狠狠拧眉,瞧着徐氏,也是很奇怪,一个两个的小娘子都行为不端。 徐氏气笑了,质问陈嬷嬷:“三郎呢!这话都是他叫你来说的?他怎么不亲自过来说!”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