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能过个肥年了,怎么会拿出来送给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同学呢。 一屋子八九个人都跟西洋镜似的,盯着鸡蛋篮子不放,本来坐在炕上的严母立马跳下炕来,接过田小花手里的篮子,连忙称谢,一边催着严文宣找凳子给她们坐,一边提起篮子去了灶房,脸上笑开了花般将篮子里的鸡蛋齐齐的数了两遍,整整八十个呀,这要是给卖了就够给文仔过彩礼钱了,还有这每一层都垫着的白布,还是连在一起的,这不就是现成的新被里吗。 严母简直要乐疯了,儿子结婚的大件都有了,还是送上门来的,她可得好好招呼一下这几个女同学,但是想到于彩凤一直沉默的低着头的样子,心里又有些忐忑,她们这样上门送重礼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还想着他儿子能回心转意吗? 一个吃国库粮的工人,一个农村户口的小丫头,傻子都知道该怎么选,等明年他们结婚后,就把儿子户口也迁到城里去,他们老严家的老祖宗在地里都该笑醒了,以后在村里看谁还敢说她一个不字,自从今年儿子到了厂里上班,多少人明里暗里的巴结他们,打听他们是走了什么路子竟然进城当了正式工人,她什么都没说,她们家祖坟冒青烟的事能轻易告诉别人吗。 定下了神,严母趾高气扬的进了堂屋,看着一屋子人对她的羡慕,她的心里又翘起了三米长的尾巴,因来了新客,其他的堂亲姑表亲都把目光转向了她们三个。 于彩凤被他们看得有些不自在,又想着跟严文宣好了那么久,他都没带她到家里来过,那个女工才半年不到就登堂入室,心里更难受了,她悄悄戳了下文秀英,想让她赶紧走。 文秀英回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对着其他人道:“我们听说严文宣当了工人,真是高兴极了,今天来就是跟他贺喜的。” 严母最喜欢听别人说他儿子当工人这事了,喜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看到于彩凤坐立不安的样子,她更得意道:“我们也是高兴的不得了,他还老说要把要好的同学请到家里来玩一玩呢,还是我拦着说等二月里结婚的时候一起请,正好两个喜事就一起办了。” 听到喜事,于彩凤的心不由揪了起来,痛苦不已,虽然已经死心,但每当想到他这么快抛弃自己,就有些喘不过气来。 田小花接收到文秀英的信号,快人快语道:“严文宣,你家要办啥喜事呀?快跟我们说说。” “也没什么,就是我结婚的事。”严文宣嬉笑道,丝毫未有面对于彩凤愧疚尴尬的样子。 “哇,你这么快就要结婚了呀,是我们同学中最早的了吧,也是你最有出息,当上了正式工人,其他人要么回家种地,要么还在上学,都没你这条件呀,真是令人羡慕呀。”文秀英惊讶道。 她是真的惊讶,这小子还挺有能耐的,才几个月就让人家姑娘同意结婚了,真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本来她只是想让于彩凤知道严文宣是个花花浪子,再找时机让张主任开除他,将他打回原形,也就罢了,但是今看到他对凤凤毫无愧疚之心,还一脸得意于自己的能耐时,她改变主意了,还有这个总是撺掇着儿子打媳妇的恶婆婆,谁也别好过,前世今生的债一起偿。 听着屋子里此起彼伏的羡慕声,文秀英刻意提高音量对田小花说:“这可是咱们同学里头一份大喜事,咱们得好好随个礼,也得跟其他同学都说说,也一起随礼来热闹热闹。” 一听随礼的事,严文宣眼里就冒了金光,原本他和班里的同学关系就一般般,就算他当了工人也不一定能请多少人来,也更怕他们那些穷光蛋请来了白吃饭,但是文秀英说随礼的事,他心里就只有喜气劲了,文秀英可是出了名的人缘好又大方,两家子养着她,给她好吃好喝,还有个当过兵的哥哥给她寄了不少钱,手里比谁都松快,只要她带个头,他收回来的礼金指不定能把结婚的开销都包住呢。 严文宣竖起耳朵仔细听着,田小花乐呵呵的说:“我只有十元钱,不知道够不够?” 看田小花一下就明白她的意思了,文秀英很欣慰,但是这丫头张嘴就是十元钱,还问够不够,这可是一个农民家庭一个多月的收入,她真怕严家人起了疑心,她接下来的戏就唱不下去了。 话已至此,文秀英只好接道:“够啦,你攒了几年的零花钱了,别一下子都花光了,也留点,咱们一人五块就成了,咱班一共五十二个人,一人五元,也两百多了,够买一辆凤凰牌自行车了。” 见文秀英说的煞有介事,于彩凤在心里嘀咕,她可不想把一个月的伙食费喂狗。 严家人和亲戚们在听到凤凰牌自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