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如飞,绕过门内的青石影壁。 “呜……”傅千凝既惊且羞,悄声哀求,“老萧,放我下来!我没事,真没事!” 萧一鸣知她要强且诡计多端,一个字也不肯信,抱着她过了引桥,直奔二门。 眉峰凝聚凛然,方正脸面透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傅千凝因他罕见的霸道气焰而震慑,无端生出“羊入虎口”的错觉,不由自主噤声。 二门后的庭院聚了数十位刚进门的客人,正由萧一哲夫妇招待,享用两侧的酒水点心,见传闻中不近女色的萧一鸣抱了一名红衣女子风风火火闯入,无一不目瞪口呆。 萧一哲看清他怀中羞红了脸的女郎时,哈哈大笑:“哥哥是怕祖母不让你赴宴?索性抱着人家入门,可谓不一般的惊世骇俗呀!” “听说霍老爷子莅临府上?傅四姑娘中毒了,得尽快请他老人家诊治!” 萧一鸣无视弟弟的揶揄,举目四望。 萧一哲微惊:“霍太医和爹爹在后花园赏盆景,快随我来!” 兄弟二人一前一后,沿着回廊大步流星而行。 傅千凝深知躲不掉,垂下眉眼,轻声道:“我自个儿走,成不?” 萧一鸣不予理会,圈得她更紧。 落入旁人眼中,自是成了彪悍密卫副指挥使对病弱姑娘的强势宠溺。 傅千凝欲哭无泪,只想捂住脸,终觉太迟。 她两次负责晋王府喜宴接待,后到镜湖行宫探望无上皇夫妇,京中认得她的权贵绝非少数,外加刚才萧一鸣替她报了家门…… 唉!他和她无论今后如何,必定谣言四起,大概跳进黄河亦洗不清了。 她无心欣赏萧家御赐宅院的美景,满心盘算该如何把“身中奇毒、朝不保夕”的谎言给搪塞过去。 待见了后花园中的霍太医,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那须眉俱白的黛袍老者正在花园的亭内,为一位年事已高的华衣妇人诊脉,周边还围了一圈老小! 受尽瞩目的萧一鸣两颊泛红,仍不肯松开怀中姑娘,疾行而上:“一鸣见过祖母、七叔公、霍太医、父亲、母亲、霍太医、二叔、二婶、三叔、三婶、四姑、六叔……” 其他人视线在他和傅千凝丽容之间来回挪移,久久说不出话。 傅千凝挣了两下,没挣开:“放开,这样……太没礼貌!” “礼节什么的,嗝,等你痊愈了慢慢补。” 萧一鸣唯恐那声打嗝遭人听了去,这话几乎贴着她耳朵,更是形成了一股缱绻绮丽的气息。 此情此景令一众长辈目目相觑。 萧一鸣懒得解释来龙去脉,对霍太医躬身道:“请恕晚辈无礼,此番执行任务,连累傅四姑娘受伤中毒,恳请霍老爷子施以援手……” 霍太医一惊,转头目视萧太夫人。 老太太犹自喜滋滋端量长孙和其怀内女子,良晌猛然了悟,焦灼道:“快!速速辟出一间客院,啊……来不及!劳烦霍太医移步到叠鹤园!” 傅千凝初次到访,不识该处为何地,不由得疑惑望向萧一鸣。 萧一鸣解释:“那是……嗝……我住的地方。” 老太太颤颤巍巍起身,冲二人面露慈爱笑意:“你俩不必惊忧,长辈们都在呢!” 傅千凝叫苦不迭:“叨扰贵府,还请太夫人恕罪。” “姑娘既是一鸣的……好朋友,无须见外,当自己家就成!” 有萧太夫人乐呵呵一句话,其余人纷纷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 萧一鸣向家人略一颔首,引领霍太医、药童和仆役回居所。 他成年后为便宜行事,早早搬离萧府,但住处每日有人打理,供他随时回家歇息。 辗转穿过花木扶疏的园林,相当于招摇过府,即便傅千凝江湖儿女,性情豪迈,亦免不了因主宾窃笑打量而羞涩。 “我在马车上运功驱过毒,已经没大问题了……何必麻烦霍太医?” “来都来了,嗝,听长辈的。”他凝重神色依稀浮起浅笑。 傅千凝越发怀疑,他或多或少从她的脸色、行动推断她已然无虞,强行抱她归家,当着亲朋好友之面张扬,八成是将计就计之举。 哼!狡猾!奸诈!用心险恶! 进入叠鹤园,萧一鸣径直将她放于主卧大床之上。 如傅千凝所料,老医官只需粗略把脉、观看眼底舌根,即断定她的毒解了七成。 “傅四姑娘血中的毒算是以毒攻毒,残存毒性可逼出,也可靠丹药融为已用,萧大人不需多虑。至于腿脚不便……是扭到脚踝所致,用药敷上一两日便可缓解。” “有您确诊,晚辈才安心哪!”萧一鸣笑颜舒展。 霍太医当场开了药方,又从药箱翻出一盒活血化瘀的膏药,叮嘱几句。 傅千凝唯唯诺诺应对,待萧一鸣送其离开,她不顾侍婢阻挠,下床开溜。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