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慢进食,她神思不属,待扫清桌上菜肴时,才发觉忘了给宋思锐留一份。 更要命的是,那家伙与另一男子的交谈声已响于门外。 同行者为萧一鸣。 他随宋思锐径直行入,目睹满桌蛤蜊壳、螺壳、鱼骨和碟上虾壳,而边上仅有一双筷子时,整个人惊呆了。 林昀熹已无从掩饰食量,唯有主动发问:“三公子,世子情况如何?” 宋思锐对她的战绩习以为常,温言道:“我已施过针,他服了安睡散,没什么大碍。你最近……尽量别在他跟前出现。” “为何?”林昀熹不解,“是我适才逼他照镜子的缘故?抑或你又造谣生事?” 他无奈:“你老把我想太坏……” 林昀熹一想起他半夜爬床,怒道:“你就是坏,坏透了!” “我只对你一人使坏。”他语调含混,笑得风情万种。 这番对话落入萧一鸣和笙茹等人的耳目,妥妥的打情骂俏,各人皆面露诡异笑容。 林昀熹欲哭无泪。 “说正经事,”宋思锐收敛逗弄调情之态,“我近日太忙,不一定在京城。父王带走大批侍卫和府兵,有劳一鸣兄暂居西苑,替我多照顾兄长和昀熹。” “三公子客气。” 萧一鸣应声,眉宇间却难掩不屑。 林昀熹诚惶诚恐。 说是“照顾”,不如说杜绝他们接触。 请肩负无上皇安全的内卫来做这等事,三公子面子真够大啊! 当下,宋思锐命人安顿好萧一鸣,为林昀熹号过脉象,便急匆匆返回行宫。 或许因宋思勉闹了那一出,外加美食抚平不满,林昀熹逐渐将苏醒时的愤怒搁置一旁。 晋王府内,宋思锐为尊,她不过是以乐师身份进府的姬人,轮不到她对“主子”翻脸。 ··· 接连几日,宋思锐没现身。 某夜,荣安殿悠扬音韵随风而至。下人回报,世子正宴请太学院十余位同窗旧友及家眷。 按照往日,宋思勉必然会请林昀熹到女宾席陪坐。 林昀熹听闻他已有精神会客,满心欣慰;对于无须花枝招展露脸,更感自在。 此后,她只在听荷苑和府医院走动,不确定名声是否真被宋思锐毁了个干净,她自我安慰——早在入王府前便有妖艳祸水之名,毁与不毁已无差别。 闲来看点医书和杂书,协助裴大夫晒药捣药,她不觉孤单无聊。 偶尔撞见受人所托的萧一鸣,二人均无话可聊,随口客套两句,各忙各活。 萧一鸣每日晨昏必入王府巡视,偶尔与人比试演练,相互切磋。 林昀熹远远看他身姿翩然,气度沉稳,单挑十余名护卫犹占上风,免不了怀念梦中的那个她。 天知道,她有多希望,在看不见的所在,有着另一个小昀熹,于日复一日的磨练砥砺中,迅速成长,勇敢地活出风采。 无须像她,在周而复始的季节更替中等待被世人遗忘,好求得逃离王府的一线机遇。 也许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没多久,她再度溺入美妙梦境。 这回,和她交手之人是傅家小哥哥。 二人在山林里过招,她手持长刀,飞速跳跃,灵巧敏捷;傅家小哥哥则挺剑疾刺,寒意点动,凌厉至极,全然无往日的温和。 双方你来我往,交相舞动,纵横闪戮,痛快淋漓。 如先前梦中内容相符,傅家小哥哥还真打不过她,约莫三百余招后渐落下风,被她踢中手腕,长剑离手。 “老规矩!”林昀熹洋洋自得,“我赢了,你听我的——院里花草,这月归你管!对了,上回说好给我做风铃呢?上上回答应捉的发光鱼呢?傅章鱼!你再拖欠下去……我岂不白陪练了?” 傅小哥哥气还未理顺:“我、我又不是没履行诺言!前天……才划船送你去南十三岛捞珠蚌,昨天还……” “我不管,以后限定日期,完成不了,我就在你身上画满章鱼!”她边说边扫视他全身。 他慌忙捂住衣襟,红着脸嗫嚅:“昀熹,别闹!” “你像极了扭扭捏捏的小媳妇!”林昀熹哈哈大笑,抬手勾住他下巴,“来,给爷笑一个!” 指尖抚过他下颌,触感温热;浅浅须根微糙,摩挲得人心半酥半麻。 她自觉过态,讪笑道:“走吧!咱们做风铃去!” 二人收了刀剑,沿着蜿蜒山道而下,并肩踏上海边木栈道。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