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武神下凡。 连棠拄着手杖朝他走去,听到声响,他抬头,漆眸坚定,隐有杀意,看到她的一瞬间又柔软下来,哑着嗓子问,“怎么不多睡会?” “已经够多了。”连棠声音微哽,原来常福说的没错,上战场前他真的需要把剑绑在手腕上。 她把手杖立在桌边,在他面前蹲下,接过他手中的纱布,一圈一圈帮他固定剑柄,她神情绷的很紧,似乎下一刻就有眼泪要掉下来。 祁衍用另一只手捏捏她的耳垂,劝慰,“不要难过,只是为了方便。” 连棠微仰起头,把溢满眼眶的泪水一点一点逼回去,她不能哭,他即将带领将士保家卫国,上战杀敌,她要笑着送他们。 她褪去外面穿着的白裘披风,露出大红的襦裙,而后伸出双臂抱着他,下颚顶在他的肩头,声音铮铮,“愿陛下和众将士,出师大捷,旗开得胜。” 她用力的抱着她,身子和他贴的很紧,仿佛想把这一身胜利的红尽数染上他的金甲。 请一定要平安回来。 祁衍搂着她坐在自己膝上,宽阔的胸膛几乎将她包裹成身体的一部分,头埋进她的乌发,声音不容置疑,“在这里,等朕回来。” “嗯。”她信他。 当军号的声音刺破微曦的天空,连棠送祁衍出帐,目送他翻身上马,头也不回的融入大军。 * 仿佛所有人都相信元宁帝会打赢这场战争,军队出发后,留守军寨的勤务兵已经为开拔回京做准备。 胖军厨则把连棠请到膳房坐镇,烹制各种美食迎接凯旋的士兵。 虽说庆功宴回京才办,军厨们却迫不及待想慰劳勇士们。 连棠也乐意在膳房看大家热火朝天的忙碌,否则她一个人忍不住会胡思乱想,虽然她对祁衍的领袖力毫不怀疑,却也担心意外,担心他受伤。 因着腿脚不方便,她只需要坐着动口,不需要动手。 再者也没人敢让她动手,军营虽然不是碎嘴的场合,但有眼睛这几天都看出来,皇帝对这位小姑奶奶的偏宠早已超越君臣。 他们大多跟着元宁帝在西境征战多年,从没见他看人时眼睛那么温柔过。 若不是连棠实在惹人喜爱,他们都要以为陛下被夺舍了。 以她的福气,以后成为皇后也不奇怪。 谁敢不捧着。 连棠也感受到众人对她态度的巨大转变,以前还能和她谈笑风生的上山抓兔子,现在对她则是毕恭毕敬,小心翼翼。 她还挺不适应的。 或许这就是伴君的代价。 等待的日子总是难捱,不管怎么说,军膳房总归是热热闹闹的,连棠在里面待了半日,午膳后才被劝着回帐午歇。 她哪能睡得着。 坐立不安了半晌,她问李左,“你预计,陛下他们几时能归来?” 李左略一思忖,“一切顺利的话,天色入黑前就能回来。” “若不顺利呢?” “这...”李左顿声,对上连棠渴求答案的眼睛,他吞吞吐吐道:“拖到明日对我军就不利了。” 目前江左军还剩四万,王师三万,双方在人数上差距不大,到这个阶段,拼的是士气,按理说,王师一路告捷,又占据主场优势,士气应该比江左军大的多,若一天一夜都没有拿下这场战场,说明江左军激发了战斗力,以命相搏。 没人能战胜不要命的军队。 闻言,连棠在帐内坐不住,拄着手杖要去军寨外面等,那里没有遮挡,至少可以远远看着战场的方向。 王帐离寨门有一段距离,李左李右哪能让她自己走,俩人一合计,到内务处领御辇。 照理说,御辇只能陛下用,一听是给连大人用,内务处立刻同意,还专门派了四个抬辇车最稳的壮丁过去。 连棠坐着御辇到达寨门前,内务处已经贴心的在视野最佳的地方临时置了一个大大的华棚,棚内放着软凳、小桌和茶具。 连棠从御辇走进华棚坐下,眼睛一直眺望战场的方向。 时间停滞了般难熬,她面前的茶水,热了凉,凉了热,不知循环了多少遍,山下依然毫无动静。 连棠站起身,问李左,“现在几时?” 李左看看太阳落山的方向,答:“戌时。” 连棠心里一揪,已经这么晚了,她转目朝山下看去,依然只见半黄半绿的植被,死一般的寂静。 她执帕轻捂心口,难道不顺利? 李右见连棠面上一直愁容不减,自荐,“连大人,请容末将去前线打探战况。” 心里没底,枯坐着,太难捱。 连棠小声问,“危险不?” 李右利索的翻身上马,毫不怯懦:“和上战杀敌相比,安全多了,连大人就等着听信吧。” 说完一甩鞭子,转眼人和马就冲到半山腰。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