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一抖,“东家不可,您孤注一掷赌上所有身家,现在京中纸价这么高,万一卖不出去,岂不是砸自己手中。” 连棠安慰他,“不会卖不出去,咱们不涨价,再加上店里客流量大,运回来的纸会很好卖。” 杨掌柜吓得老脸失色,“万万不可呀,东家,纸墨商行一致决定涨价,咱们若不涨,岂不是跟整个商行作对?” 连棠蔑然冷笑,“一群唯利是图的商人凑在一起就敢自称商行。” 上一世就是他们趁机发国难财,让贫者更贫,他们自己倒是富的流油。 她上辈子抄了十年的书,对纸墨笔砚充满了感情,所以重生后拿回三个铺子,她独爱四宝斋,她只想自己的四宝斋有纸卖,想写字的人有纸买,就这么简单。 至于商行那些人的勾当,她不必参与。 杨掌柜急的直跺脚,“可是不管民办还是官办,咱们都惹不起呀!” 连棠请杨掌柜坐下,给他端一杯茶水平静了心绪,才道:“咱们开店做生意,顾客才是最重要的,而不是讨好那些所谓的同行,他们目光短浅,想趁乱吃一嘴,我们监守自己,不必管他们做什么。” 杨掌柜摇头,“你不知道他们的手段,会千方百计搞死异己的。” 连棠不怕,“我们清清白白做生意,还怕他们搞手脚不成,若他们乱来,自有衙门。” 她御笔学士的名头好歹还能唬人,如此便不怕衙门偏私。 杨掌柜被连棠说服,转身下楼。 连棠知道杨掌柜虽然表面被她说服,心里还是抗拒,不过是因为她是东家不好再反抗罢了。 其实这件事她之所以非做不可,扩大四宝斋的生意是原因之一,更重要的原因是,她隐隐觉得,这些来自天南海北的青年学子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不知什么时候,他们就会跟着新政的大潮,进入权利的中心,影响朝野。 前世她做了十年的御笔,这点政治觉悟还是有的。 至于她一个女子,为何开始关心朝政,她倒是没有细想。 杨掌柜出去跑卖铺子的事,连棠坐镇一楼管账,她拨算盘的时候,无意间听到文士们也在议论先帝的艳情。 “在我看来,先帝并非像他们口中说的那样卑劣,他可能就是一个大情种。” “你还别说,我听说把先帝迷得神魂颠倒的是青楼的花魁,这位花魁后来还跟随先帝去边关,最后以身殉葬了呢。” “啧,爱美人不爱江山,写好了,又是一曲伟大的爱情。” 不得不说,文人对情爱总是比旁人多一丝敏感,也多一丝浪漫,他们不知道真相,分析的却十分接近。 连棠哑然失笑。 午后,柳成寅走进了四宝斋,他看见连棠坐在柜台后面,笑道,“我这两日在客舍里读书,今日一出门,就听大家说,四宝斋免费送的牙签多么受欢迎,我一猜就是你的杰作。” 连棠笑的眉眼弯弯,“先生还是那么明察秋毫。” 柳成寅腼腆垂眸,“我今日来,是想厚着脸皮为自己讨一张牙签。” 连棠从柜台下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牙签,递过去,“早就给你准备好了,你今日若不来,我就准备打发小厮给你送过去呢。” 柳成寅眼睛一亮,“特意给我准备的?” 说完又觉得不妥,讪讪错开了视线。 连棠倒是落落大方,“自然要给你准备,虽然你可能不太需要,但我还是想诚挚的祝你金榜题名,拔得头筹。” 柳成寅学问好,是公认的,他每日听这句话耳朵都听出茧子了,但都没有今日这句好听,他双手作揖,谦谦一礼,“定不负姑娘所愿。” 他这句话带了点暧昧,不过连棠并没有注意到。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