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日不必拘礼。”元宁帝招手让他坐下,“朕记得忠毅侯府出过一位将军,对外族吃食当是见怪不怪。” 平坐着同天子讲话,连文亭诚惶诚恐,只能把脑袋埋低:“启禀陛下,微臣的长兄昔年是北境的定远将军,五年前和北狄的一场战事中殒命。” 坐在他旁边的现任北境大将军接过话头,叹息道:“连将军骁勇善战,当年带着漠北大军打了无数胜仗,不想却在最后一战中了敌人的伏击,当场殒命,将军夫人忧思成疾,一年后也跟着去了,只留了一双儿女在世上。” 军人血染沙场本是平常事,只是留下孤儿寡母,难免令人唏嘘,更何况还是两个没长大的孩子。 连文亭目光闪了闪,给自家打圆场,“长兄长嫂去了后,微臣把他们的一双子女接至京城,视若己出,悉心照料,以慰藉兄长在天之灵。” 连文亭福至心灵,这会反应过来了,元宁帝之所以把他提到首席,此刻又问起长兄,怕是准备给连棠赐婚了吧。 连棠进宫一年,皇家没有任何动静,他本已不报什么希望了,毕竟自家的门第不高,连棠又父母双亡,委实配不上大皇子,此时忽然柳暗花明,他心里窃喜,腰杆子也挺直了些。 祁衍懒懒睨了连文亭一眼,蹙眉,五年前小姑娘突然离开法恩寺,原来是她父亲去世了。 彼时他刚习惯了她的存在,她却突然消失,他没有细究她是谁、为何离开,甚至一年前在宫里再次见面,他也只是把她当做生命中的一个过客,并未多加关注。 只是,那日她垂着泪眼求到他的面前,他也没有把她推出去的道理。 曾经离经叛道的小姑娘,如今循规蹈矩,温顺懂事,料是经历了刻骨铭心的变故。 如今看来,一切都合理了,没有父母庇护,她又是长姐,自然要收心稳性,照顾幼弟。 他凤目压成一线朝连文亭看去,所谓的“悉心照料”怕是要打很多折扣吧 连文亭心里正舒畅,猝然对上天子凌厉的目光,浑身一栗,心虚的低下了头。 元宁帝眼尾狭长,虽目光淡淡,却能让人心口冷透,连文亭终于理解外邦使臣不敢过来同席的感受,他腰杆子不知不觉又弯乐了下去。 祁衍气息一沉,黑眸里闪过嘲讽,吩咐常福:“连侍郎抚育军中遗孤有功,赏月别国大樱桃一匣。” 月别国的樱桃口感好,个头又大,红似玛瑙,因其成熟的晚,正好错过了鲜果上市的季节,每年进贡过来,就成了稀罕物,这些大臣都想着宴后能带一匣子樱桃回去,满足府中内眷的翘首企盼。 往年哪有连文亭的份,何况还是御赐的头一份,众人不免对他投来羡慕的目光。 连文亭一面享受众人的高看,另一面却心惊胆战,皇帝虽然赏了他一匣子樱桃,看他的目光却没有一丝温度,仿佛这一匣子樱桃不是奖赏,而是惩戒。 * 今日邦国来朝,冯太傅随天子接见来使,宫学里轻松,课放的也早。 听说外邦进贡了很多鲜果,祁芸自晨起就在念叨,“别的我不稀罕,就喜欢吃月别国的樱桃,每年父皇都会赐给太后一筐,太妃娘娘一筐,我先去给太后请安,再到太妃娘娘殿里坐会,能得两份赏赐呢。” 连棠晒她,“小馋猫。” 学堂刚散了课,祁芸迫不及待的催促,“棠棠,我们第一个去太后殿里蹲守,宴会过后,樱桃就赐下来了。” 哼,今日宗亲女眷会寻找各种借口进宫给太后、太妃请安,祁芸可不甘落后。 连棠冲她摆摆手,“公主自个去吧,我就不跟着掺和了。”僧多粥少,她不好意思去。 祁芸走后,连棠决定直接去揽月阁。 近几日,她尽量把当天需要完成的事赶在晚膳前做完,这样就不用在书阁用完膳了。 君威难测,她可不想又莫名其妙惹的天子不高兴。 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