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她还在纠结该不该让康盂树进去,他已经替她做了决断。 黎青梦掩住内心一闪即逝的失落,又莫名地松了口气。似乎知道这是最好的点到即止。 她点头又说了句:“谢谢。” “谢康嘉年去吧,他押着我非要过来送。” 康盂树不以为意地耸肩,说着抽身下楼。黎青梦看着他的衣角消失在楼梯拐角,收回视线抱着电风扇进了家门。 她拆开箱子,按照说明书上的图片示例组装风扇叶,摊主卖的时候说非常简单,但其中有两个螺丝她愣是没明白怎么装,折腾大半天,在热得和蒸笼一般的房间里汗流浃背。 最后,她实在没办法地拍下那两个螺丝,想来想去,发给了康嘉年。 “你还记得那摊主有提到这两个螺丝是干嘛的吗?说明书上好像没写。” 康嘉年没回,估计是没看见。 手机从掌心里脱离,她向下躺倒在冷冰冰的水泥地上,任后背的肌肤和地面相贴,以此获得一丝凉意。 大脑短暂的空白,她突然间什么都不想做,什么见鬼的风扇,什么见鬼的夏天。 黎青梦失神地盯着天花板,不知道过去多久,门外的敲门声将她拉回人间。 她惊愕地爬起来,戒备心起:“……谁?” “是我。”康盂树无奈的声音,“康嘉年跟我说你组装搞不定。我刚一半路上呢,就被他轰来帮你。不然他不让我进家门。” 门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门被打开,汗湿的黎青梦站在门后,后脑勺的头发被压得扁扁的,前额的头发一撮一撮粘在额头和鬓边,确实相当狼狈。 她抿了抿唇,摊开手心里的两颗螺丝:“……我不知道这个该放哪里。” 康盂树叹口气,拨开她往里走:“我看看。” 黎青梦连忙把说明书递给他。 他嗤笑说用不着这个,蹲下来对着组装到一半的电风扇敲敲打打,把她刚组装好的部分又拆卸下来,三下五除二地拿过那两颗螺丝,放在了它们归属的位置。 黎青梦无措地在一旁看着,眼见自己毫无用武之地,转身去厨房倒了一杯水。 她出来时,康盂树也组装完了,他扛起崭新的风扇说:“你这个是不是要放房间?这里吗?” 他指着一扇开着的门。 “啊……是。” 她下意识地点头,看着康盂树把风扇拿进她房间的刹那,大惊失色地忙说等等,想把人拦下。 然而,晚了一步。 康盂树举着电风扇,视线在扫着可以摆放的空地时,瞥过窗户。 房内没有开灯,借着客厅打进来的灯光,还有窗外的月色,足够他看清自己送她的那道彩虹,被端正地贴在床边。 身后黎青梦已经冲了进来,一把跑到窗边,拉过窗帘。 渺小的彩虹瞬间被白纱窗挡住,但重影却还在他眼前流连。 黎青梦故作镇定道:“风扇我自己会找位置放,你回去吧。渴的话桌子上有水,我刚倒的。” 康盂树说着好,把风扇放在客厅的灯投进来的光影处,插上电,按开按钮,风扇叶呼呼旋转。他接着说了句,好像没问题了。转身往外走。 黎青梦停在原地,盯着房间的墙面上随之映出的风扇叶投影,滚动的黑白影子像无声的走马灯。 ……他应该看到了吧,那张报纸。 虽然贴在窗边没什么别的意思,但至少代表她好好地保存起来了,可她收到的那一刻还在他面前装逼,假装对这张报纸很不屑。 真是太丢脸了。 黎青梦掩住脸,懊恼地晃着脑袋。 “对了——” 康盂树的声音去而复返,她迅速撤下手,看见他靠在她的房间门口,颀长的影子插在走马灯中间。 她轻轻吞咽:“……还有什么事?” 康盂树微眯起眼,突然不说话了。 这种突如其来的沉默莫名加剧了她的紧张。 “到底……” 怎么了还没出口,他径直朝她走来,停在她身前一寸,蹲下身,捏住她的小腿。动作一气呵成,就像盯准猎物后决定出手的猎人,不让猎物有抽离的时间。 被握住的小腿肉不受控制地小幅度痉挛,就好像上帝在她的身体里藏了一张芯片,而他的手指是触动的开关,只要他贴上来,她就会为之颤抖。 她拢紧长衫,把自己的腿盖住,一边试图往里收腿。整个人往后挪了一步,背脊哐一下贴上窗棱,五金的窗框硌上蝴蝶骨,疼得她龇牙咧嘴。 他蹲在黑漆里,拧着眉抬眼:“别乱动,我是看你的湿疹。”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