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刚才睡不着紧张什么?” 黎青梦惊讶,自己刚才背对着他的情绪居然被他敏锐地捕捉到。 “……我只是坐不习惯。” 康盂树听到她的回答,没吭声,表情有一丝微妙的冷淡。 她再度背过他,两人又恢复到之前的姿势。 只是,黎青梦所感知到的气氛里,变得有些许不同。她不再觉得这是一片窒息的死寂,而是很舒服的安静。 于是,康盂树听见了非常小声的一句谢谢从黎青梦嘴里说出来。 他差点以为自己幻听,皱着眉问:“……你刚刚是不是说了谢谢?” 黎青梦囫囵道:“这不是你要的定金吗?好听的话。” 康盂树脸上的冷淡还未褪去,意外和臭屁的神情又静悄悄浮上来,糅合在一起变得很不自然。 他直接转移话题说:“你就这么睡?” 黎青梦转头看他,仿佛在说那不然怎么睡? 他无可救药地摇摇头,拉开车的抽屉,从里面扔出来一个眼罩。 她定定地和眼罩上的悲伤大眼蛙对视两秒,嫌弃摇了摇头。 康盂树无所谓地把眼罩又塞回去,幸灾乐祸的语气说,那你可别后悔。 * 那一刻,黎青梦还不太清楚他说的后悔是什么意思。 直到第二天昏昏沉沉,人还没清醒,但眼皮被强光撞击的瞬间,她终于明白了不戴眼罩睡觉的后果是什么感受。 眼皮很沉,但又有什么东西在反复跳跃,逼得她不得不睁开眼。 天际线,金色的眩目阳光让世界都失真。大地像一块被烘烤发热正在溶化的黄油。 被世界的第一束阳光零距离叫醒,完全没睡够,于是她下意识地露出厌烦的表情。 康盂树还在闷头开车,见她猝不及防醒来后皱成一团的脸,第一句话就是嘲笑。 “我说了你会后悔的。” “那你猜错了。” 她下意识就想反驳他,想了想,却又发现自己很难去形容现在的感受。 这是她第一次坐一整夜的货车座驾,虽然全身酸痛,滋味并不好受,但她并不讨厌。 或许是被困在那个潮湿阴暗的筒子楼的日子有些久了,她期待这种在路上的感觉。期待睁开眼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周围都是陌生的新鲜。以及,被炽热的阳光包裹着的温暖,很舒服。 黎青梦眯起眼,降下半边车窗,让春天早晨的冷风灌进来,深吸了口气,还能闻到草丛和泥土的味道。 视线一晃,她突然发现自己面前的档板是放下来的。 若不是阳光变换了角度,估计她还能再睡一会儿…… 这个放下档板给自己遮光的人,除了他,没别人了吧? ……明明刚才还开口嘲笑自己来着。 黎青梦的指尖被阳光直射到,泛上一股温热。 她偏过头去打量康盂树,他回她一眼:“怎么了?” 他的眼睛里有红血丝。 注意到这点,黎青梦局促地收回视线:“没什么……我们离素城还有多久?九点前能到吗?” “一脚油门的事。”康盂树忽然摸了下口袋,“介意我抽根烟吗,正好窗户开着。” “还行。” 还行的意思,就是最好别抽。 可明显两人的理解截然不同,康盂树默认为这是可以,迫不及待从夹克口袋里掏出一根烟放到嘴里,又在口袋里摸索,眉头逐渐皱起。 “你找一下抽屉里有没有打火机。” 他对着黎青梦扬了下下巴。 她不爽他命令式的语气,但想到档板和红血丝,忍了忍,默不作声地拉开抽屉,拨了一下里头乱哄哄的杂物。 “没有。” “……” 康盂树伸长脖子,探头过来,视线在抽屉搜寻确认,果然没看见打火机的影子。 他的眼神逐渐暴躁,在看到角落里的某样东西时,终于得到缓解。 “那把那个火柴盒拿出来吧。” ……这样也要抽?瘾是有多大。 黎青梦将那个火柴盒抽出来,直接扔给他。m.coMiC5.COM